關門的人卻因這一句,重了三分力道。
“铛”地一響,來人皮笑肉不笑地開口:“姐姐和甯妙吟就這麼相見恨晚?”
燕辭北眼神發飄:“咳。”
來的正是楚憐。
不知什麼原因,他換回了楚家标志性的黑衣。
随着腳步接近,沁人心脾的檀香甚至壓過爐裡的香楠。
他落座在燕辭北的身邊,信手掀開了那張面具。
面具帶得額發逆飛,光潔白皙的臉龐徹底裸露,香氣迫近燕辭北的鼻腔,害他恍神的須臾,目光都定在楚憐的側臉。
“來的路上就聽不少人說,姐姐是如何英雄救美、大放光彩,現在甯家上下都感恩戴德,妙吟仙子更是傾心以待。”
楚憐一頓,看向燕辭北都沒摘過的狐狸面具,後槽牙磨了磨。
他的師尊被他說教着,正心神飄搖地絞着手指。
狡辯倒是沒有,隻有狐狸面具後滴溜溜轉着的眼睛,發現被他注視,燕辭北還有閑心賠一個笑臉:“為師……我也不是故意搶走妙吟仙子關注的,對不起。”
楚憐的笑容更危險了。
他伸出手,脫下燕辭北的面具。
燕辭北怔怔地沒動,卻被他又叩上了白鹿面具。
“還是這個更适合你。”楚憐道,“被數不清的眼光觊觎着,還能這麼安之若素,真叫人佩服。”
說完,他朝兩名仙婢丢去眼刀,“你們出去吧,這裡不用伺候。”
仙婢還有些猶豫:“但是妙吟姑姑吩咐……”
“我說了,出去。”
二婢同時一抖,相視一眼,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燕辭北。
燕辭北無奈地搖頭,兩人隻好默默離開。
過會兒,甯妙吟沒有再來,倒是一樓的賓客漸漸入場。
燕辭北沒話找話,拿着剛才的紫南木牌和楚憐介紹拍品,但楚憐顯得意興闌珊,對拍品的關注還不如欣賞他臉上的白鹿面具。
燕辭北甚至從他眼裡品出一絲異樣的滿足。
……滿足啥?
燕辭北不懂,隻能用最重要的一句結束交流:“為師想拍第七件和最後一件,但不用你出錢,隻是告訴你一聲。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楚憐沒看木牌:“他們剛添的那件拍品不錯。”
燕辭北看他:“是什麼?”
楚憐卻沒回答,微擡下巴,示意競拍台的紫色大幕已然開啟,上百顆流光珠和數十盞鲛人燈投下盛大的光雨,蓦然照亮了台上那抹纖影。
甯妙吟亭亭站在台上,眼波流轉,舌燦蓮花。
在她的主持下,一樓的氣氛很快點燃,賓客都将期待的目光聚焦在競拍台上。
師徒倆也不說話了,燕辭北津津有味地欣賞起來。
沒有人舍得讓甯妙吟這樣的美人失望,所以第一件拍品就拍到了三萬靈石的高價。
拍品一件件成交,很快就到了第七件。
天華葉,起拍價一萬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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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華葉對于醫修和丹修以外的人來說不算珍奇,但也不是毫無價值。
燕辭北尚未出手,一樓就已經有修者開始競拍,幾句話的功夫,價位來到了十萬。
還好,回頭再揍一回白折竹就有了。
燕辭北喜滋滋地等待數息,十萬之後,場中有些寂靜,似乎到時候了。
他清清嗓,一個“十”字剛出口,就見甯妙吟笑着報價:“九号雅間,二十萬。”
燕辭北:“……”
他下意識瞪向楚憐,但楚憐一臉無辜:“我們是五号雅間。”
不是楚憐!
那能是誰?
可時間并不等人,甯妙吟繼續問:“二十萬,一次,還有人嗎?”
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二十萬并非不可承受的價格。
燕辭北不敢猶豫,按下報價的小燈:“二十一萬。”
九号雅間立刻反擊:“三十萬。”
燕辭北:“………”
是錯覺嗎?他活了兩輩子,好像又被人用錢羞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