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阿東和小南幫忙，蕭雲晝的神像很快就有了雛形。

燕辭北原本想多留一段時間，但并蒂入體、結界壓制，都讓他有些力不從心。加之蓬萊山的約定将至，終于無法拖延，燕辭北找了一天，特意向蕭雲晝告别。

蕭雲晝沒說什麼，隻是塞給他一尊泥偶。

燕辭北怔了怔，才發現這隻偶人和以前大有不同。原型當然還是蟲母，但不再像以前那樣肅穆端嚴，而是阖目噙笑，柔和了許多。

蕭雲晝輕聲道：“有什麼麻煩盡管開口……無論你做什麼決定。”

燕辭北握着偶人的手默然合緊。

他想道幾句感謝，卻聽遠遠的幾聲吵嚷，聲勢不大，但足以引人注意。

小千的聲音就從那邊飄來：“我又不是故意的，一件衣服，我叫主人賠你就是了！”

而楚憐隻是冷笑，不置可否：“呵呵。”

燕辭北無奈地扶額沉默。

又是這些天司空見慣的戲碼——好在楚憐終于和别人走得近了。作為師尊，他欣慰至極。

至少他們引走了楚憐的注意力，楚憐沒再和他語出驚人。

但凡修真界有師風師德督察委，燕辭北都怕自己前腳出萬重山，後腳就被抓去蹲大牢。

“出去之後，還要仔細朱環的事。”蕭雲晝提醒，“他們絕不會輕易死心。”

燕辭北的臉又垮了下來。

按理說，朱環其實也是原著的後宮之一，楚憐能順利覺醒鬼王血脈少不了她的輔佐。

可惜自己是正道修者，總不能反手就把徒弟賣給鬼修，所以這個後宮隻好暫且無視……

小千飛越層林，号啕大哭着跑回來：“主人，楚憐又拿符箓燒我！”

楚憐不緊不慢綴在後邊，既不辯解也不嘲笑，隻在燕辭北看他的時候露出一個悉聽尊便的笑。

他越不把燕辭北當回事，反而就成了燕辭北說不出話。

糾結一會兒，燕辭北隻好拍拍小千：“一把劍哪能怕燒呢。”

小千淚眼汪汪：“但主人你合歡宗不也怕被日……”

燕辭北急忙捂住她的嘴，一旁楚憐黑着臉掏出禁言符，貼到了小千腦門。

一番鬧劇告終，蕭雲晝親自護送三人去到結界邊緣。

小南已經說夠了依依惜别的話，阿東臭着臉站在一邊，他依然對師徒二人的隐瞞耿耿于懷。

但等蕭雲晝的傳送陣法正式啟動，阿東的眼神又有了變化。

燕辭北對他微笑揮手，阿東扭過頭，卻被一顆圓滾滾的東西正中額頭。

痛得他怒而望去，隻看到楚憐面無表情地點一點頭，金光之後，師徒二人和小千就都不見了蹤影。

楚憐用以砸他的，又是一粒價值不菲的東珠。

“誰稀罕他那幾個臭錢啊！！”

-

離開萬重山，燕辭北的境界便回了大半。

熟悉的輕盈感讓他差點流淚，但也正因為壓制的消失，并蒂的侵蝕就越發明顯。

丹田處的靈氣正被一絲絲地抽走，而且經過這段時間，他已經被吸走了不少靈力。

還好，這點損失對燕辭北來說還不算難捱。

内視之後，燕辭北才發現楚憐的餘光一直觀察着他。

沒等他開口，楚憐收回目光，佯作無事地道：“禦劍吧。”

正想請求行宮支援的燕辭北：“咦？”

徒弟……變得……節儉了？

可他還沒過夠仗徒炫富的生活啊！

但是節儉是好事，他當然要全力支持愛徒，樹立師風師德，從金錢到身體都要清清白白，不能做那種亂占便宜的師尊！！

楚憐看着燕辭北的表情一瞬三變，最終一臉慷慨大義地拍拍小千腦袋。

“你們、你們又要兩個人一起踩我嗎？”小千嗚咽問。

燕辭北正想安撫，卻見楚憐擡起手腕，一道镌在掌心的符文亮了亮。

那是傳音符。

修者大多通過靈蝶溝通，隻有靈蝶不能飛達，或者一方靈力低微到連靈蝶也無法凝出，才會考慮雙方各執一張傳音符用以溝通。

楚憐走遠了幾步，貼耳傾聽。

燕辭北自覺屏蔽聽感，但還是看到了楚憐眉梢微擡的笑意。

片刻，楚憐看向他：“是小南，替她哥哥傳話的。”

燕辭北才恍然大悟：“原來你給小南留了傳音符……”

他想着有蕭雲晝在，都沒怎麼照拂他們兄妹。

剛想誇楚憐細心，燕辭北就品出一絲怪異——給小南留，但小南替哥哥傳話，不就是沒給阿東留嗎？

？

楚憐和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