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是位隸屬于政府的特工,半年前,在一次墨西哥的營救任務中意外吸入了一種緻命的神經毒素,雖然隻是短暫的幾秒,但卻徹底颠覆了她的人生。
先是在ICU搶救半個月,接着不斷面對一張張同情的臉,然後收到她退休的通知,再到最後,好像被所以人遺忘了似的,她又變成了孤身一人。
出院後她回到了童年時居住的老房子,格裡莫廣場11号,自從父母去世後她就搬到紐卡斯爾和祖父母一同居住,不過這裡對她而言依舊是美好的存在。
驟然被縮短到隻有幾年的生命,如果要在一個地方揮霍,那隻有這裡能讓她對未來沒那麼害怕。
事實證明,這是個好主意,這半年她恢複的不錯,這些年存下的工資和每月的撫恤金讓她不用動用父母的遺産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她的身體狀況不支持工作,不過她不是一個能閑住的人,她每天都會去一趟教堂,并且周末在教堂做義工。
她是個有信仰的人,相信主的存在,也相信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她沒有被現實擊敗,依然以積極的态度生活,因為她相信即使死亡,自己也會進入天堂,從此永遠不受疾病和痛苦困擾。
畢竟,這個世界是真的有鬼的,所以,天堂與地獄肯定也真實存在。
雖然她的心理醫生說這隻是一種壓抑的精神疾病産生的幻覺,不過醫生身邊一直自言自語的鬼魂貌似不怎麼想,從佐伊說出幾個屬于醫生的秘密,而她驚恐地指着門讓她滾出去來看,這應該不全是幻覺。
暑假前幾個月,佐伊注意到她有了一位新鄰居,一個留着古典發型的英俊男人,她是個正常女人,自然喜歡帥哥,不過吸引她的不是臉,而是其他的,那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新鄰居不怎麼喜歡出門,幾個月以來她隻碰到過三次,一次是他剛搬過來,一次是在門口改裝一輛摩托車,還有一次是上個月,她的對面也搬來一個新鄰居,是一個紅頭發和藍色眼睛的男人。
說起來,她的對面住的不應該是泰勒夫人嗎?這個想法隻存在了一瞬間,她立馬便忘記了其中的不對勁。
這兩個看氣質完全打不着關系的男人似乎認識,她看見他們握手,紅發男人邀請黑發男人進家裡做客。
暑假到了,佐伊意識到一直以來自己都誤會了,她以為他們都是單身漢,結果他們竟然連孩子都那麼大了,這讓曾經對黑發男人的臉産生過一些好感的佐伊微微有些臉紅,天呐,她對已婚男人真的沒一點興趣。
即便如此,她還是沒有停下觀察鄰居們的行為,隻是觀察對象變多了不少——這種行為不太好,很詭異,但她的職業後遺症作祟,她停不下來。
他的兒子看起來和他并不是很像,除了一頭黑發外,簡直哪裡都不像。
有兒子在,他看起來開心多了,最直接的表現就是出門次數變多了,有時是和孩子一起出門,更多的是和對面鄰居家那個暑假冒出的棕色頭發的同齡男人一起出門,通常一走就是一天。
有一次佐伊還聽見了幾句他們的談話。
“别灰心,小天狼星,一切都在變好,我們會找到他的。”
“我知道,隻是……”
後面的話随着他們走遠漸漸變弱,佐伊的視線跟随着他們的背影,她現在應該開始好奇他們要找的人是誰,不過說實話,她不在乎。
她的身心全部都給了那位正在為他們打開門的女孩,她不确定自己在窗邊呆了多久,反正等她感覺時間在流轉時,那扇門早就關上了,她就像個不小心窺視到神迹的可憐人,眼巴巴的期待的那扇門再次打開,好讓她再看一眼主的真容。
理智上,她清楚那隻是一個人類女孩,可感情上,她就像被蠱惑了,眼裡再也看不下去其他人,那個女孩對她有一種緻命的吸引力,她的美麗,她的神秘,她的冷漠,她的一切都令她想要看見更多,也想要被她看見。
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可憐,這個女孩怎麼能在暑假開始一個月的時間裡,連一次門也沒出過!
她想到了一直看見的事情,那個頭發亂糟糟的黑發男孩,怪不得他每天都要往對面跑,經常早上去晚上才回自己家。
這一發現讓她頓感嫉妒,這想法當然不對,她花了點時間克制自己後,想到自己還從來沒拜訪過鄰居,這或許是一個認識她的好機會。
佐伊精心打扮了一番,帶上花了一上午挑選好的禮物,敲響了她的大門。
她家的兩個成年男人現在都不在家,黑發男孩也和他父親出門了,來開門的隻會是她。
這個想法讓她興奮地臉悄悄紅了起來,在漫長的等待——其實隻有幾秒,佐伊終于見到了她。
女孩臉上沒有表情,隻是看了一眼佐伊,又轉身若有所思的掃視了一遍房子,好像看見了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一樣在反複确認。
“有什麼事嗎?女士。”她再次看向她時,語氣裡多了些興趣和好奇。
佐伊不受控制的感到受寵若驚,不過她不想表現的自己很卑微——雖然已經是這樣了,于是她沉默片刻後,解釋了自己的來意。
和她想的不一樣,女孩很熱情的把她迎進了屋内,簡直像是被神眷顧了一樣,她多幸運啊。
她告訴了佐伊自己的名字,佐伊珍惜的把她的名字在心裡默默念了幾遍。
佐伊和她度過了一個有生以來最幸福的下午,臨走告别時,卡恩對她說:“我會考慮你的建議多出門的,佐伊,你随時可以來找我。”
“我會的,我會的。”佐伊連忙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