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江顔汐欲下台階,"沈玖鸢"卻出聲相勸。
"顔汐,我們還是先去參加考核吧......"
"考核固然重要,可難道救人就不重要了嗎?"
江顔汐雖非聖母,但考慮到考核需要,斟酌片刻後還是說了這句略顯矯情的話。
想來那位尊者應當會喜歡這般回答吧?
她嘴角微揚,毅然向下方行去。
"沈玖鸢"猶豫片刻,終是跟了上來。
很快,她們便在太虛觀另一側的懸崖邊,發現一個女孩正挂在突出的枝丫上,随時都有墜落的危險。
還是這般套路——若是現實,這其中的諸多漏洞就不必多說了。
"救救我,求你們了!"
聞言,江顔汐毫不遲疑地伸出手,将女孩拉了上來。
知道是考核後,這關便已失去了難度。
真正的考驗,在台階上做出抉擇的刹那就已結束。
"謝謝神仙姐姐。"
"多謝姑娘相救。"
女孩話音未落,她的父母便從太虛觀方向趕來,将女孩接走。
對此,江顔汐實在無力吐槽。
原來你們就在旁邊......等等。
江顔彙忽然領悟了白明赫的深意:救人固然正确,但不救就一定錯了嗎?
或者說,縱使尚未付諸行動,但在取舍間便已生出救人之心,難道就不夠高貴?
若是她猶豫片刻,這對父母豈非自會将女孩救起?
看來這是一道根本沒有标準答案的考題。
江顔汐對白明赫考驗人心的手段有了新的認識。這些活了許多年的老狐狸,當真不可小觑。
正當她思索之際,太虛觀正殿已然關閉。
"沈玖鸢"望着太虛觀,輕歎一聲,眼中滿是失落。
而江顔汐卻在思考另一件事:台階上的抉擇顯然是考核的兩個分支。
既然她如此果斷選擇救人,考核不該就此結束。
果然,就在這個念頭浮現時,一個人影從太虛觀偏門疾步而出。
赫然是那位持有入門令的窮修士。
"姑娘,方才太虛觀執事見我資質不凡,已收我入門。你們既錯過考核,這塊令牌便請收下。"
窮修士将令牌遞來。
江顔汐卻未急着接下:令牌隻有一枚,而她與"沈玖鸢"卻有兩人。
這是要上演二桃殺三士?
她看向"沈玖鸢","沈玖鸢"也望向她。
江顔汐清楚地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渴望。
"你拿着吧。"
"可是,那顔汐你......"
"無妨,你且收下。"
江顔汐将令牌遞給"沈玖鸢"。
後者露出感動之色,接過令牌道。
"謝謝你,顔汐。"
"不用客氣。"
江顔汐淺笑應對,心中卻暗自嘀咕:這"沈玖鸢"的破綻也太明顯了......難道?
一個新的猜測浮上心頭。
按理說,若白明赫是想避免她懷疑這是幻境,在知道自己模拟不好"沈玖鸢"的情況下,本該讓她沉默寡言才是。
可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仿佛是故意露出諸多破綻,等着她發現一般。
若從這個角度推理,會不會白明赫設置"沈玖鸢"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讓她相信,而是要她生疑?
生疑于這是幻境,進而指出真相。
"......原來如此。"
否則無法解釋"沈玖鸢"為何突然露出如此多的破綻,想必這就是考核的最後一關了。
"顔汐,你在說什麼?"
"無事。"
江顔汐看向"沈玖鸢"。
"隻是在想,真正的玖鸢雖也會心儀這枚令牌,但在令牌隻有一枚的情況下,就算我執意相贈,她也斷不會收下。更不會勸我收下,因她知我也決計不會。"
"此事最終的結果應是我們誰都不會收下令牌,相約他日再尋機會。畢竟比起機緣,我們的情誼才是無價。你說是也不是,假貨?"
"而且,這一切,太虛觀也好,其他人也罷,都是幻境吧。"
"沈玖鸢"還欲反駁,江顔汐卻搖頭道。
"不必多言。玖鸢不會不與我商議就貿然上了圓木,不會不等我而獨自混在人群中,更不會為了一己機緣而置他人性命于不顧。"
畢竟原著中的沈玖鸢才是那個心懷天下的聖母。
江顔汐不禁莞爾,沒想到自己已經如此了解一個人了。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江顔汐問道。
"沈玖鸢"搖頭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