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區區一個書中人物，當真有能召她入書又送她歸去的本事？

信任一旦破裂，便是無盡的懷疑。

"還真是現實呢。"

原身神色淡然，似乎全不在意方才說漏。

"之前還在心裡說我是溫柔的鄰家姐姐，轉眼又說是區區書中人物......若我說方才是口誤，本想說的是沒能力幫你，你可還信得過？"

"能送我回去，卻不能除去區區魅心蠱。"

江顔汐直視她雙眸。

"這豈不矛盾？"

"這有何矛盾？"

原身重新端起咖啡。

"又怎是區區魅心蠱？作為魔域三大聖蠱之首，我不過一介普通天品，在玖鸢手下走不過一招，想要除去哪是易事？就不容我确實隻能送你歸去，而無力對付魅心蠱？"

"......我不想與你詭辯。"

江顔汐眉頭緊蹙。

"能與不能，你心中有數。"

"你這可不像求人的态度。"

原身抿了口咖啡。

"就算我能，又憑什麼幫你？"

"我倒想故意讨好，順着你說話。"

江顔汐輕笑。

"可你都能讀出我的心思，我演出來的讨好又有何用？不如想到什麼，說什麼。"

"哈哈。"

原身說是發笑，面上卻波瀾不驚。

"那你想到什麼了？我當真是無力相助。"

"......不。"

江顔汐深吸一口氣。

"你有。"

"哦？"

正當原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時，江顔汐卻認真撫摸起房間裡的每一處角落。

"這個房間是我親手布置的，每一處都傾注了我的心血。而在這裡......"

她取出書架最下層書中的鑰匙，用它打開了桌角下方暗藏的盒子。

盒子開啟，裡面滿滿當當都是照片。

與父母的溫馨合影，和朋友的歡樂時光，認真學習的側影，旅途中的驚喜瞬間，甚至是cosplay時的青春回憶......

"除了我，這世上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能布置出這一模一樣的場景。更何況，旁人都不知道我其實不喜歡咖啡，隻是為了合群，才會捏着鼻子一飲而盡。"

"知曉我不愛咖啡的，唯有我自己。所以......"

江顔汐凝視着原身。

"你已然擁有了我全部的記憶，未來的江顔汐。"

"那又如何？"

原身不置可否，慢條斯理地飲着咖啡。

"不如何。"

江顔汐一張張取出照片，細細端詳。

"隻是你不覺得不公平嗎？你了解我的一切，我卻隻能透過書本去窺探你的人生。"

"我承認，我想過要改變你的命運，甚至是改變《玖鸢傳》中大多數人的命運。"

江顔汐低垂眉目。

"可對我而言，她們終究隔着一層薄紗。"

"到了這般地步，你還覺得與她們有隔閡？"

原身望向江顔汐，眼中平靜如水。

"江顔汐，你莫說了解我，連你自己都未曾看清。"

"......或許吧。"

江顔汐擡眸。

"可眼下不正有一個能讓我了解你的機會？"

"此話怎講？"

原身面上仍是雲淡風輕，卻分明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見她不願說實，江顔汐隻得上前一步，道破心中猜測。

"既然你能擁有我的記憶，那你的記憶本該也歸我所有。"

"但是。"

她俯視着床上的原身，目光灼灼。

"是你在阻止這個過程吧？隻要你願意将記憶給我，太初封源術就不再是無根浮萍，而能找到真正的錨點。"

"屆時，你我都能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