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過發情期，确認了關系的兩人實際上的變化并不多，因為各種親昵的行為早在他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于他和方逢之間了。

開學後喬昀一邊學習課程，一邊繼續作為演員的工作，包括參加宣傳、接受培訓等等等等，結束是一個新的開始，還是相當忙碌的開始。

發情期過後喬昀第一次去事務所，謝庭樹盯着他愣了很久很久。

喬昀雖然沒被标記，但整個發情期幾乎就是浸在方逢的信息素裡面度過的，Omega允許Alpha的信息素這樣纏着自己，以至于哪怕Alpha不在身邊時仍舊殘留着信息素，親密到這地步，蘊含的意思淺顯易見。

“小喬。”直到離開事務所時，謝庭樹才叫住他，和他并肩走。

“嗯？”

“信息素，”他指了指後頸，“是你男朋友嗎？”

喬昀的臉全都紅了，難得慌亂，很不好意思，以為是被看見了，手下意識地去碰脖頸背後擋住腺體的創口貼——

方逢不能咬他的腺體注入Alpha信息素标記他，但意亂情迷時喜歡埋在他肩上用尖銳的犬齒去蹭那塊柔軟，要麼咬要麼含着，讓本來嫩白的肉變得熱熱的，又紅又漲，隻要仔細一看，就能看見一圈牙印，有些可憐。

方逢在整個過程中總是溫柔的，這一點是例外，讓人窺探到Alpha克制皮相之下早已溶于骨血的野蠻獸性。他不會要喬昀幫他解決問題，但喬昀還是不可避免地被他蹭着，覺得他有些可憐，被他亂咬，有些疼了，也沒有去制止他。

後面被方逢帶着他的手去碰方逢的腺體，也很燙，甚至能感受到一層皮膚下有力的鼓動。

和Omega不同，不管什麼時候，觸碰Alpha的腺體都是一種冒犯。喬昀還記得這一條，手觸電一般瑟縮，但方逢牢牢圈着他的手腕，沒讓他躲開。

“摸摸它，”方逢的聲音低啞，幽深稠密的渴求讓人喘不過氣，“小喬，你摸摸它。”

他的吻落在喬昀頸側，氣息滾燙，“沒事，不要怕。”

“不要怕。我會很聽你的話。”

喬昀想起他說的鍊子的事情，覺得方逢是故意要自己去馴服他。他的手搭上去，方逢摟他摟得更緊，Alpha受到威脅後本能地被激起攻擊性，但很快就被方逢壓制下去了。

“為什麼會喜歡這樣呢？”喬昀完全不認為方逢是有那種愛好的人。

方逢低笑：“因為……這也是隻有我才能看到的獨一無二的一面。”

後面的事情就有些混亂了，因為方逢一直在叫他的名字，疊在一起，變成一座他難以出逃的迷宮。

“小喬？”謝庭樹叫他。

喬昀想起問題，長睫顫動，很輕地回答：“嗯。”

“是我的男朋友。”

“是你那個朋友嗎？”

你是不是被他騙了？

單純的Omega被熟人但居心叵測的Alpha誘騙遲遲沒有意識到深陷騙局的案例有很多，謝庭樹記得有好幾個典型的案子，他在想他該怎麼樣才能做到不經意地讓喬昀看見。

喬昀點頭，“是他。”

“……”再追問下去好像有點不禮貌了，謝庭樹不死心，問：“我可以問為什麼嗎？”

“他和我告白，我一開始很害怕，不想失去和他做朋友的機會，也很害怕，害怕我……會混淆，我對他的依賴和感激或許不是他想要的喜歡，我不想傷害對我重要的人。”

“那現在，你确認了，對嗎？”

“嗯。”

他喜歡方逢，也許還沒有能夠做到像方逢愛自己一樣，但是，他喜歡方逢。會想為了方逢，嘗試着朝未知的未來邁出一步。

謝庭樹停下腳步。

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

“小喬，我有話和你說。”他低頭看身邊的Omega。

說出來除了徒增喬昀的煩惱以外有别的意義嗎？

成熟的Alpha會選擇送上祝福，裝作什麼也沒有過，但謝庭樹控制不住。

“我想告訴你我一直都喜歡你，我知道你也隐約察覺到了，隻是……不想再拒絕我一次而已，我知道。”他看見喬昀臉上無措的表情，苦笑，“但我還是想要告訴你。”

“我見你的第一面就覺得你很漂亮，很漂亮，我第一次有特别特别喜歡某個人的感覺，哪怕隻是隔着手機和你聊天我都會很開心，看到你對我說和我在一起很開心，我就難以抑制的激動。”

喬昀想說什麼，他猜到了，說：“你不用道歉，你什麼錯也沒有，我說出來并不是想為難你，我是想告訴你，如果你的那個朋友對你不好，我一定會幫你的。”

“你很好很好，和他在一起是他的幸運，如果以後他欺負你，你不要因為他以前對你的好覺得是自己做的不對。”

“總之，這個世界上好的Alpha還有很多，我會一直等你，如果他對你不好，還有我在。”他很認真地對喬昀說。

喬昀被他真誠的一大段話砸中，有些呆愣：“……哦。”

謝庭樹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握住了喬昀的手，白皙柔軟，瞬間撒開，“抱、抱歉。”

在外面Alpha和Omega應該保持距離，他不想傳出對喬昀不好的傳聞，他沒好意思去看喬昀的眼睛，“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希望不會讓你困擾，明天見。”

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Alpha腿長，跑沒影也是轉瞬的事情。

喬昀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可愛得有些好笑。不經意瞥到街道對面，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方逢站在那裡不知道看了多久，表情似笑非笑。

喬昀沒心虛，也沒想過方逢會因為這事情心情不好，隻是問走過來的方逢：“怎麼來了？”

方逢牽住剛才謝庭樹握過的那隻手，慢慢和他十指相扣，笑了笑：“想你了。”

喬昀隐約察覺到違和感，但沒想明白。

當時什麼問題也沒有，到晚上就很有問題了。

喬昀盯着天花闆的眼睛有些迷離，已經不清醒，被危險纏上，他本能地去推Alpha，“不要咬了。”

方逢很聽話。

“也不能……舔……”

“呃……不行……”他屈起腿去抗拒方逢。

但無力撼動。

信息素越來越濃，喬昀的掙紮也漸漸弱下去。

“告訴我，現在想的是誰？”半夢半醒，他聽見方逢這樣問。

喬昀哭得聲線發抖，“是……你。”

“我是誰？”

“是方逢，”信息素太濃，太舒服了，喬昀真的覺得自己要崩潰，“我在想的是方逢，是你，所以，停下來。”

“真的，不行了。”

方逢得到滿意的回答，湊過來吻他。

……

總之，第二天喬昀是戴着口罩去事務所的。

昨天晚上弄得太兇，這回喬昀貼了專門的抑制貼，身上的信息素比之前的還要稀薄。

他前一秒才從方逢的車上下來，戴着口罩都能看出來他臉上在冒熱氣。謝庭樹沒看出來是為什麼，以為他感冒了，很關心他，喬昀撇過頭，為真實原因而羞恥，聲音很不自然的沙啞，“……我沒事。”

*

新短信的通知提示。

是舒雨。

［……那位女士說想要再見你一面，向你表達感謝，小喬你有空見她嗎？］

那天他走得匆忙，印着名字的卡扣掉在地上，女人和小孩給送到了餐廳去。

餐廳裡有他的照片，比那匆匆一眼能更加明晰地看清他那張臉。喬昀畢竟是長得像媽媽多一點，再聯想起來他離開前反應過強的态度，要想明白一些事情是不難的。

約在一家餐廳。喬昀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見自己，但他去了。

去了又能改變什麼？喬昀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期待、恐懼還是其他的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