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剛才懷裡最大的桃子塞到太子懷裡，“這個真的很甜，希望你喜歡，雖然是我偷來的……”

太子望着他的眼神愈發幽深，正因來自他人的不可多得的善意而開心的喬昀沒發現。

“謝謝你，”太子揉揉他的發頂，意味深長地說，“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在原地的少年疑惑了好一會也沒想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

由太子親自選定的太子妃人選出來了。

家世并不顯赫，在家中也并非嫡子，甚至就連坤澤都不是，僅僅是個尚未開始發育的瘦巴巴幹癟癟的中庸小鬼！

反對的意見一波又一波，太子并不接受。

鬧到最後，隻能妥協。

也許是太子還并未明白乾元和坤澤結合的個中妙處罷？中庸再如何也比不得陰陽結合時靈魂都共融的快樂，想必太子很快就會膩了小鬼了。衆人隻得如此勸自己放寬心。

而另一邊的喬昀則是莫名其妙接了聖旨，很快又被打包好和太子成婚。

他暈乎乎的，什麼都沒想明白。

面前伸來一隻手，線條分明，修長如竹。

他的手居然被完全包裹握住。

又是一堆他不懂的繁複禮儀，婚禮之前喬昀有被宮裡特地來的嬷嬷教導過，但時間太倉促，内容太多，他本來就學得困難，加之成婚當天的流程繁瑣細碎，一下子堆在一起，他根本就不記得什麼是什麼了。

很多時候他做到一半就會卡殼，不知道該怎麼辦，都是身旁的男人在悄聲提示他。

居然沒有生氣，聲音裡帶着笑意。

他好怪。喬昀心想。

*

禮成，其他人都出去了。

喬昀才有心思看身邊那個男人。

他訝然叫道：“是你，你……您是，太子……殿下！”

“嗯。”太子應聲，替他把頭上太重的東西取下來。

喬昀年紀太小，又是少年，縱使有着與自身中庸身份十分不相符的豔麗容貌，也根本撐不起這些東西，胭脂水粉用在他身上，反倒落了俗。太子仔細為他擦去，慢慢地重新露出那種可愛明媚的臉來。

太子盛名在外，喬昀也聽說過他的事迹，說是天人也不為過，就算喬昀并非那種向往征戰沙場的熱血男兒，也不免崇拜這樣的人，把他當做榜樣。

而現在，全都城少年郎的榜樣，輕輕捏着他的下颌，為他擦去水粉，燭光落在他漆黑眼瞳裡，神色專注無比。

……好不真實。

“殿、殿下……”喬昀很不自在。

“嗯？”

“您為什麼要選我呢？”喬昀問，“我并非少女，而且是中庸。”

太子慢悠悠地和他說起那個秘密。

“所以，我想請你幫我這一個忙，”脂粉分明已經清理幹淨，他的手指還撫在喬昀臉側，“那天我見你，覺得不會有人比你更可信，于是選人時便選了你。”

“沒有征詢你的意見，很抱歉。”他的表情很誠懇。

果然，喬昀急忙搖頭，和他對視，“沒有沒有，不是的，殿下對我有恩，我幫殿下是應該的。”

很可愛的模樣。

不知為何，看着這模樣的喬昀，太子反而前所未有的激動了。乾元無法在中庸身上留下印記，盡管如此，他的尖利的犬齒還是因而開始發熱。

當然這不可能讓現在都還未開始通曉情愛之事的少年知曉。

他說：“那我以後叫你小喬，可好？”

喬昀點頭：“殿下喜歡就好。”

太子提醒他，道：“你我現下行過結發之禮，你也不必對我如此生疏，喚我名姓便好。”

太子姓方單名一個逢，字際雲。

他将自己的名字寫給喬昀看，問：“記住了嗎？”

“你以後在外面叫我際雲就好。”

喬昀在家中沒有上私塾讀書的資格，認字有些困難，認真地看着，嚴肅地點頭。

而太子想，他的小妻子真的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