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婉盈一連喝光兩瓶椰奶,離開時又拿走一瓶,視線掠過架子上第二排紅色罐裝旺仔牛奶,愣是不順眼。
她頓時想起廣告語“你在看我,你在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喝掉。”
喝不死你……
啞巴氣沒來由的四溢,她眼不見心不煩,回休息室眯一覺。睡死過去,任何煩惱都無法再幹涉她。
可是天不遂人願,她愣是被陳思涵拖拉硬拽,來到42度的汗蒸房。
曲婉盈推開汗蒸房門,熱氣熏喘得她微眯起眼,然後,就見陳思涵連蹦帶跳,在她耳邊說話,“裡面那不是譚家太子爺嗎?”
“寶貝寶貝,他叫什麼來着?”說的這叫一個響徹洞天,恨不得人家聽不到似的。
曲婉盈索性阖眼,看不見心不煩,旋即,沒來由脫口而出,“叫傻逼。”
絕對有損名譽兩個字,曲婉盈不确定他聽沒聽到,管他呢!
她本意就是看不慣他死裝死拽,眼高于頂無人可比拟的行為舉止。
汗蒸房裡不知用了什麼香薰,有種淡淡的木質香。
曲婉盈個人對男香冷系調香水情有獨鐘。
屋内四溢香味輕柔淡雅,正合她心意。
過道兩邊,有供客人可休息的小木桌,每個桌子都有必備熱茶水和一疊幹淨一次性毛巾。
茶水是用獨家秘方特制,曲婉盈淺嘗一口,味蕾又苦又澀。她品出這款茶是陳女士常喝專門去濕氣養生姜茶。
曲婉盈撂下瓷杯,撩起眼眸投去目光,對角八點鐘方向,同款木桌三位年輕男士相對而坐,當中有位與她座位相同的男士視線正往她臉上掃蕩。
曲婉盈倦起臉,從她這個角度隻能看到男生嘴唇翕動不知在說些什麼,她沒有學過獨唇語。
但從女人第六感出發,曲婉盈斷定話題八成跟她有關。
陳思涵順勢看出苗頭,問她:“對桌那個帥哥,你相中了。”
“你想太多了。”曲婉盈随手把落在胸前長卷頭發撥在腦後,動作間露出一截皓白凹凸有緻鎖骨。
陳思涵笑笑不語。
事實證明,女生第六感真的很準。
對面确确實實在看曲婉盈,也不能用看這個字來形容,最好是用打量。
“方程别看了。”譚澤羽出聲提醒。
方程乖乖照做,他和譚澤羽是高中同學兼大學同學。
二人關系算是不打不相識,高二下學期,一場聯誼籃球賽,二人力争上遊,成為隊裡不可或缺的主力,因此熟練起來,在方程熱情死不要臉示好下,他們漸漸發展成實打實地鐵哥們。
隻不過方程這人,自幼有一個大毛病,他臉盲,識人不清,剛開始他也認不清譚澤羽。
好在,日久生兄弟情。方程在他身邊轉悠大半年,最後,想不記住他那張面如冠玉儀表堂堂的臉都難。
譚澤羽坐在方程的對面,翹着腿,一副悠哉大少爺的姿态。
“太子爺,後面藍頭發美女姐姐上來就罵你,你就這麼算了。”方程一身浩然正氣,替他打抱不平。
關鍵吧,譚澤羽性格向來變化莫測,說風就是雨,你不招惹他,一切都好商量。
凡是敢惹到他頭頂,一觸即發,頂着傲氣十足臭脾氣,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了他皆不放在眼裡。
他真犯起倔來,誰也擋不住。
方程摸索出來的結論,譚澤羽不是沒脾氣,隻是不輕易發脾氣。
譚澤羽把剩下半瓶旺仔牛奶一飲而盡,喉結滾動,他撂下紅色鐵罐,魂不在意似的,“沒必要跟瘋子計較。”
方程詫異:“瘋子……”
“可不,就一瘋子。值得我大動幹戈。”他這話說的有頭無尾,方程一臉霧水,再次探出頭,往曲婉盈所在方向看,同時,曲婉盈覺察到不懷好意的目光同時回視他。
僅僅一眼,視線冷的瘆人,飽含壓迫。
方程有所忌憚不再敢去看,擰開冰水猛地灌兩口适當壓壓驚。
曲婉盈最終是受不了這幫人以觀賞寵物目光來來回回影射,她踢開凳子,凳子腿摩擦地面,發出不大不小滋啦一聲。
“怎麼了,寶貝。”陳思涵撂下手機,看出門道,想去拽她胳膊,手卻定在空中抓到一把空氣。
曲婉盈來到譚澤羽桌前,笑意難明。四個人長桌,餘下一個空位子,在譚澤羽身邊,她看都沒看,不加掩飾的打量方程,“我們見過嗎?”
“我長得是像你死去的老相好嘛,值得你關注我。”
方程聽完,臉色青紅皂白。以往開光了嘴,此刻一句話蹦不出來。
譚澤羽跟沒骨頭似的靠在椅背,手背一搭一搭敲在桌面,手背筋脈凸起的脈絡根根分明,交錯盤結。
陳思涵見狀,忙不疊上前,挎上曲婉盈胳膊,像隻小奶貓仰仗老虎的保護,幫她出頭,“譚……昨天我們在你的獨門相親宴會見過。”
獨門相親宴會,這句話直戳戳往譚澤羽心口窩紮,他狡黠一笑,“我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