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婉盈看出譚澤羽表情變換,把陳思涵扯過身後,她172身高足夠把160的她掩蓋住。
方程憋了半天,靈機一動,想個很蹩腳的措辭,畢竟現在他們男女之間氣氛愈演愈烈,恐怕譚大太子爺氣不過下一秒掀桌子。
方程頂着一張人畜無害甜妹臉,衣服外露出胳膊粗壯結實,實則是個撸鐵肌肉猛男。
他嬉笑解釋,想要趕緊揭過這茬,“瘋,美女姐姐……我們哥想打兩把紅十,這不嗎?”
“四缺一,少個人。我尋思拉個人來湊局,整個屋子裡,我就看你合适。”
聞言,譚澤羽發出一聲冷哼。方程憋的汗流浃背,太陽穴突突跳,連忙在桌下踩住他腳,示意他别拆台。
果真奏效,譚澤羽老實聽他瞎掰。
曲婉盈眉目伶俐,盯着方程仔仔細細端詳,希望從中找到破綻,實際上,很少有人能承受曲婉盈不寒而栗直白赤裸裸的考量。
方程頂着一腦瓜的虛汗,嘴上八齒假笑相當标準。
局中局誰不會啊,曲婉盈回身看着陳思涵,“你先去休息室等我,我陪他們玩一會。”
陳思涵欲言又止,曲婉盈看懂,上手捏捏她肉乎乎的臉,笑了笑說:“放心。”
曲婉盈之所以會入局,那當然是這裡有譚澤羽,未來的夥人,可不得耐心照料,探探底細。
曲婉盈自覺坐在他身邊的空位置,接過未開封的撲克牌,娴熟挑牌洗牌,而後,把字牌橫放在桌面,“開始吧,有亮必跟哦。”
幾局下來,曲婉盈運氣好到爆炸。把把亮紅十,這回她的隊友是,桌上另一位男士“沈淩時”。
曲婉盈趁機看他,這小夥一副溫文爾雅,謙謙君子的長相,性格跟他身邊方程形成鮮明對比,一個是哔哔個不停,而他選擇沉默是金。
這把牌局十拿九穩,曲婉盈即将打淨手牌,手上隻剩餘一張紅十。但她萬萬沒想到,她的大旗,被譚澤羽毫不留情給截胡了。
隊友甩出一套順子,曲婉盈歪起腦袋,好整以暇盯着譚澤羽手裡四張牌,本以為勝券在握。
譚澤羽下意識轉頭睨她,故意引誘般。他在拖時間,曲婉盈本以為他管不上,當要出聲催他。他長腿一抻,桌上響當當出現兩張黑兩張紅的二。
所有人一靜,曲婉盈傻眼,十把連勝被他一手終結。
Game over。
她是Loser。
——
離開洗浴中心已至五點半,天将黑未黑。途中陳女士打電話問她晚上回來吃飯不。當時,牌局正值白熱化階段,曲婉盈手機夾在肩膀,耳朵貼在屏幕,用另一隻手碼牌,嘴上漫不經心回:“我要吃麻辣燙。”
“垃圾食品。”作為養生大戶的陳女士,非常不滿她這個回答。
月清風高,冷風拂過。街道兩旁的柳樹簌簌作響,凋零的樹葉落在腳邊。
一輛嶄新的奧迪a8開着雙閃,停在她身前,副駕的人搖下車窗,先是露出黑框眼鏡,再往下是一張迷惑人心,斯文敗類臉。
來人是他的舅舅陳曉東,副駕車窗車窗全部降下來,陳曉東沒有打開車門,出口而聲,眼睛看向曲婉盈身後的陳思涵,“涵涵,快上車。”
曲婉盈借機說:“小舅舅,我是婉盈啊,你沒認出來我嗎?”
陳曉東好似頓住兩秒,然後潸然抱歉,旋即又解釋一下,“盈盈都長這麼大了,哎呀,你看舅舅老眼昏花的,沒認清。”
“沒事的,小舅舅,以後我會讓你逐步認清我的。”曲婉盈話裡帶話,毫不挪捏的把内涵語句抛給他。
“那舅舅就拭目以待了。”
說完,副駕的車窗被合上。陳思涵坐上後座,陳曉東吩咐司機開車,轎車發動引擎,幾秒鐘就已經看不到影。
甩下一地煙塵,曲婉盈後退兩步,這口區的令人惡心,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她翻出包包夾層裡煙和打火機。
耳邊有風,她垂頸,伸手攏火,煙頭被點燃,含在薄唇裡,她要面上笑不笑的,幽幽吐出一口煙霧。
周遭霧氣遮蓋住雙眸,帶走一絲戾氣。
在她身後,譚澤羽幾個人同樣是在紮堆抽煙,剛才那一幕,隻有譚澤羽看到了。
其他幾個好友在隔壁超市買煙,他沒跟着進去,找個台階出來吹吹風。沒成想,又碰到她了。
隻一眼,一個背影。
便足以認出。
初見時,她不動聲色的帶着目的靠近他,渾身嚣張跋扈,盛氣淩人的氣焰,仿佛世間萬物在她眼裡都是無關緊要的蝼蟻。
一句不加掩飾“我想跟你合作”,當衆挑明來曆,譚澤羽敢于承認欣賞她的單刀直入,但也僅僅欣賞而已。
女人還是不要太過有野心,容易吃虧。
煙杆燃燒殆盡,曲婉盈掐滅煙頭。走向20米處的垃圾桶,回身之際,意外撞上譚澤羽似在考量的視線。
她想也沒想朝他走過去,二人距離拉近,她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奶香,甜甜膩膩,像一塊香甜可口的牛奶蛋糕。
曲婉盈雙手環胸,湊在他胸前聳聳鼻頭,毫無征兆說了句不着邊的話:“你好甜啊,太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