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斜陽,街邊,俊逸矜貴少年和風情傲骨少女相對伫立,天際橙黃晚霞輕柔地灑落,将兩人身影緩緩拉長,落下一道交錯盤結陰影。
曲婉盈停頓稍許,一臉誠懇,補充道:“TZY,翻譯過來不就是太子爺嗎。”
然後,她當即抓到一枚目瞪圓眼,跟旺仔牛奶瓶裝雕刻的卡通人物十分相似的譚澤羽。
月烏西沉,柔順烏黑發頂在日落映照鍍上一層金色光暈。
“太子爺”這個稱呼,能被她輕而易舉的讀懂,譚澤羽微上挑下巴,蠻意想不到的。
安靜半天,就當曲婉盈以為他還要忽視她,譚澤羽眉眼沾染幾分涼薄,冷冷淡淡出聲:“你很閑。”
這叫什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半天等待,換來一句不着邊的回答。
聽到他不再裝聾作啞,曲婉盈松了口氣,露出一副我就納了悶表情,而後,她揣摩瞧他,把他此刻拽到爆炸的行為,聯想到,剛在汗蒸房身披大藍花汗蒸服,翹着腿頂着一張酷拽臭臉啜旺仔牛奶時的情形。
她故意嗆他,“你别不識擡舉,愛喝旺仔牛奶的太子爺。”
不遠處,從超市裡走出兩個人,買完東西,行走間,聽覺捕捉到愛喝旺仔的太子爺奇奇怪怪綽号,不禁莞爾一笑。
方程瞪大眼睛,看着譚澤羽身前站個女生。他小跑上前,仔仔細細打量對面女生的臉,他眼神一貫不好,對方的長相離遠看模糊不清。
緊接着透過白皙耳後,他看到曲婉盈披散腰間藍黑色漸變卷發,回憶湧上心頭。
他面露驚訝,嘴裡“呀”了一聲,抽出一盒未拆封煙萬寶路,遞給譚澤羽,說句記得給我轉錢,頃刻間,視線往曲婉盈臉上看,說道:“是你呀,牌友。”
好熟稔口味,曲婉盈在内心扪心自問,她和他們很熟嗎?
也就是一面之緣吧。
對熱情似火抛出橄榄枝,她總不至于讓人家下不來台,不鹹不淡扯扯嘴角,“是的。”
這個點有不少新的車輛湧入,城市夜生活即将開始,洗浴中心将迎來夜班人流量高峰期。
身邊車流量複而往來,鳴笛聲嘈雜得很。譚澤羽偏頭同他們交談,低沉的嗓音融入在風中。
近處得曲婉盈像個外人,一晃被隔絕在外聽不真切。
她是準備離開的,不想在像個愣頭青似的處在原地,看他們好兄弟之間眉來眼去。
記憶恍惚,曲婉盈又好像回到剛到美國那段期間,她很想積極的融入外國人的友誼圈。可惜人家從來就沒拿正眼瞧過他,所以後來她認清一個道理,要盡早踏出不合時宜的外人圈子,無論做人做事不必自讨沒趣。
她不知道他們之間聊說什麼,也不想參與其中。
就見方程氣急敗壞捶譚澤羽一拳。
譚澤羽氣定神閑睨他,“得了吧你!”
方程一溜煙像個潑猴似的竄到曲婉盈身前,好在曲婉盈反應快,平衡力不錯,身子後仰,拉開二人距離,要不可就直直擁入他的懷抱裡。
白來的便宜,可不能讓臭男人占。
“哎,對了牌友,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方程不太好意思,撓了撓頭。
身後景物籌交錯迷離潋滟,城市霓虹燈亮起,點綴星空。
藍黑色卷發被微風席卷揚起,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氛四散蔓延。
曲婉盈很少在人面前自我介紹,感覺面對面介紹自己的方式好古闆,但這次是例外:“曲婉盈,英文是charlie。”
“有每一美人,清揚婉兮,的婉——盈盈一水間的盈。”
聞言,方程禮尚往來,“charlie曲婉盈你好,我叫方程,方程式的方程。因為我爸姓方,我媽姓程,所以說我就叫方程。”
曲婉盈極為淡定笑了一下,“挺好的,方程。”
方程忙不疊,想給她介紹後面的兩位男生,他輕咳一聲,收斂一些,五根手掌心橫着沖向譚澤羽,“我們太子爺,譚澤羽。”
譚澤羽聽到有人叫他名字,甚至連眼皮都沒擡,就仿佛對方程這種死皮白臉的行為,早已見怪不怪。
他把第二個男生扯到曲婉盈面前,根本不顧及來這小男生窘迫尴尬感受,“他叫沈淩時,同樣是我的好bro,就是性格有點悶,但是人好的沒話挑,跟他在一起幾乎不用我付錢。”
譚澤羽借機插嘴,語調散漫拖腔帶調,“怎麼,跟我在一起窮,到,你了?”
方程趕緊回補:“那哪能啊。”
“對了,charlie你是不是要吃麻辣燙?”方程話鋒一轉投向無辜人員曲婉盈。
“你記性怪好的了。”
可以說,從中午到現在。曲婉盈一口大米飯粒都沒沾過,确實真有點小餓,肚子咕咕叫個不停。
所以便沒有拒絕他們邀請,方程剛要問下譚澤羽意見,要不要跟牌友組個局去吃個飯?
結果他口袋的手機倉忙響起,是一首外國歌曲see you again。亦是曲婉盈為數不多喜歡歌單之一。
譚詠麟在電話那頭沉聲開口:“在哪呢?”
譚澤羽言簡意赅:“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