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到呀!”玉婉追了葉景羿幾步,在他身後道。
葉景羿一路逃回房,把玉婉關在門外。
玉婉看着葉景羿緊閉的門,提了一口氣想喊他,又放棄了,悻悻回了自己房。
“雪莺,你聽懂表哥的話了嗎?他什麼意思啊,為什麼不行啊?”
“姑娘,你都不明白,我怎麼可能明白嘛!我可沒有姑娘聰明。”雪莺隻覺得葉公子脾氣真古怪,說翻臉就翻臉。
玉婉想了又想,心裡隐隐有些明白了,應該還是因為二人的父親吧。
那他們可怎麼辦喲,玉婉竟有些發起愁來。
滿娘見姑娘唉聲歎氣,問雪莺經過,雪莺說過後,滿娘也跟着歎氣。她是為自家姑娘歎氣,她自己的事半點進展都無,還為别人操心呢。
玉婉的思緒确實很快就從那兩人身上轉移到葉景羿身上了。
表哥還真是一步都不讓她,她一靠近他,他就躲;眼神一暗示,他就生氣;連叫他一聲都能讓他逃跑……
玉婉想着想着眉頭都皺起來——表哥他是不是過分在乎我的一舉一動了?還不是在意她!
想到這,玉婉眉頭又舒展開,覺得前途或許也不是那麼難掙,表哥總歸不是對她無動于衷。
玉婉睡了一下午,晚上睡不着了,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沒有睡意,她索性起身。
晚上不能彈琴,光亮不夠也不便作畫,玉婉便又與自己下棋解悶,很快她就又把自己難住了。
滿娘和遠梅已經睡下,雪莺陪着玉婉,在旁打瞌睡。
雪莺一個瞌睡醒了,見玉婉還在對着棋局發愁,她直搖頭:姑娘這棋是非下不可嗎?每次她看姑娘一開始,下得極快,很快便坐着不動了,然後便是盯着棋盤發呆……
玉婉坐在棋盤前為難了許久,忽地想起在蘇家,那日,葉景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的棋盤上落下一子……
真想現在就去找他,可他一定會覺得她不莊重吧,玉婉心裡哀歎,人漸漸趴在棋盤上。
不知過了多久,困意來襲,玉婉整個人趴倒在棋盤上,胳膊一不小心,帶倒了桌上的油燈。
“哎呀!”玉婉被驚醒,擡眼隻見燈油灑了一桌,火勢立刻蔓延,她立馬找東西撲火。
雪莺正打着瞌睡,聽到動靜被吵醒,她一睜眼在桌上起了火,大呼一聲:“滿娘,遠梅快醒醒,着火了!”
雪莺這一嗓子,不光把滿娘和遠梅給喊醒了,還驚動了隔壁的葉景羿。
先前玉婉那哎呀一聲,就已經入他耳,這會兒聽到雪莺說着火,他立馬批了外衣來到玉婉門前。
見裡頭火光并不大,也無煙霧傳出,葉景羿松了口氣。
聽到主仆幾人正在乒鈴乓啷滅火,葉景羿敲門,道:“是怎麼着的火?若是油燈潑了,别用水澆。”
葉景羿話音剛落,剛想推門進去,裡頭的火已經滅了,玉婉開了門。本就是睡下又起的,這會兒玉婉散着發,寝衣也因剛才救火動靜太大有些淩亂。
葉景羿看着眼前的玉婉,呼吸一滞,喉頭不自覺滾動。
“表哥……”玉婉小聲喚道。
葉景羿略擡高視線,不看玉婉:“火全滅了,别留火星。”
“全滅了。”玉婉道,“抱歉驚擾了表哥。”
“好端端的,怎麼着火了?”葉景羿朝屋裡掃了一眼。
玉婉微微垂着頭,像個犯錯的孩子,兩側的發散落,她擡手将發順到耳後,嗫嚅:“我不小心帶倒了油燈。”
“這麼晚,為何不睡?”葉景羿蹙着眉,語氣不悅。
“下午睡了半日,晚上睡不着。”玉婉委屈,聲音比平時細弱,在這深夜裡,聽着帶了些媚意。
這般聲音入葉景羿耳中,他隻覺得心頭惱火,這假表妹,盡做不得體之事,惹他不得安生!他疑心她是故意的。
“失火不是兒戲,你安生些罷!”葉景羿說完便回房去了。
玉婉也惱了,他這話什麼意思,倒像她是故意的!才被吓了一遭,不說安慰她,還被埋怨一通的玉婉氣性上來了,沖着葉景羿的背影道:“表哥這話好生奇怪,誰還能故意縱火不成!還是覺得我要放把火把你引來?”
葉景羿沒想到她惹了事,還敢朝他發火,她不說最後那一句話還好,說了倒顯得心虛得很!
“你最好沒有!”葉景羿留下一句話,轉身進了房。
玉婉氣得直跺腳,嘭得一聲把門給甩上。葉景羿聽到玉婉這邊的動靜,越發心生悶氣,隻盼着船能開快些,早點到京城!
“姑娘,公子說什麼了?”滿娘減玉婉跺着腳回來了,上前問道。
“他以為我故意防火引他來呢!”玉婉氣道,“定是我這些日子太把他當回事了!叫他以為自己是天神下凡,我就那麼稀罕他呢……”
“姑娘!”滿娘忙制止玉婉。
但玉婉氣上頭了,哪裡勸得住,繼續道:“天下隻他是君子,别人都是小人……”
“姑娘……姑娘……”滿娘把玉婉摟進懷裡,用胳膊捂住了玉婉的嘴,不讓她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