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影兒坐到了圈椅上,将她放在自己腿上,抽過案邊的字帖和澄心堂紙随後便拿起了龍尾舊坑硯,将硯裡剩的濃墨淨了淨,取過墨重新研了起來“你兩磨了那麼些墨怎得一個點都沒落到紙上?”
她不接
呆的很
不動也不說
好似這樣一切都會歸于平常
握着她的手塞了一根象牙刻山水管筆,随後點了點字帖,他順手取了一本《虎钤經》握在手裡随意看着,另一隻手摟着影兒的腰,固着她讓她練字
舉着筆,半晌隻點了墨,他也不催
“有風”細細糯糯的吐出這兩個字,翟離沒忍住笑出了聲
将玉兔鎮紙往她面前一推,翟離放下書,幹脆欣賞起小姑娘這副模樣來
影兒左搖右晃的磨磨蹭蹭
“不想寫字帖?”翟離左手慢慢摩挲着她的腰,柔聲細語的問
影兒委委屈屈的嗯一聲,眼巴巴望着翟離
“那就寫你弟弟給你寫的信吧,先抄十遍”說着便伸手去勾
“……”
點她呢啊
弟弟涉政了,也不是她勸的啊……
看着擺到自己眼面前的兩頁紙,影兒笑嘻嘻“你說太子是何意呢?”
翟離一臉盡在掌握中樣子的看着她“好奇?”
說完便用書敲了敲影兒腦袋,又敲了敲信紙
捂着腦袋往他懷裡一靠,大有些撒嬌耍賴的意味
其實也沒有那麼排斥寫字,隻是這般情境下扭捏當讨好了,堅決不能先服軟
他一手摟着在懷裡蹭來蹭去的小姑娘,真怕她掉下去,另一隻手肘撐長案支着下颌
也不說話就這麼看着
影兒磨蹭半天見他還是這般不容反抗的模樣,最後還是翻開了字帖,咬着筆杆不情不願的寫了一張,字是越寫越大,後面恨不得半張隻幾個字
“重新寫”抽走那張影兒好不容易填滿的紙,影兒頓覺無力,開始找起了理由
影兒找了很多理由
最後還是沒寫完
後來可能是坐的久了,便覺得手裡的筆似是有了妖氣,隻是拿着便開始犯困,小雞啄米的晃啊晃的,把頭倒在了翟離肩上
翟離也不說她,就這麼眼睜睜看她越來越困,最後倒下,伸手撫摸她的側臉,抱了一會兒看她睡熟了,便将影兒帶至樓上,輕放上床,褪去她的鞋襪,讓她靜靜小憩
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便出了門去
翟離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連訣道“幹淨了?”
連訣微一點頭“連升昨兒找了由頭給支了出去,那幾人本還是不情不願,可一出府就收了樣子,去回話了”又将自己在茶樓聽到的數個版本的閑言碎語與翟離講了講
翟離聽後點了點頭
“去抓單兒到青花苑,再去告知恭親王,酉時在敬亭軒内一見”
心不靜,翟離放慢了腳步細細品着躁動的源頭
由着自己行至了安鄰堂,駐足些許,索性推門而進取過筆墨寫了半篇:睡起不勝情,行到碧悟金井。人靜,人靜,風弄一枝花影
丢下筆,對着自己起了一頓嘲諷
竟也有如此意亂情迷的時候
單兒跪在青花苑主廳内,揉着剛剛被連訣拽的生疼的胳膊,聽見身後腳步聲,忙回身對着來人跪好請安
翟離目不斜視的走過她坐到了上座,單兒忙又轉回身子,悄悄擡眼看了看翟離,翟離手裡轉着手串,就這麼一言不發的坐着
待連訣奉茶後,翟離方開口“她可知道?”
?
“爺是指什麼?”
“你的身份”
一位跪在地上不知所措:什麼身份
一位高座堂上鎮定自如:說與不說都無所謂
翟離沒心思和她迂回“既然被當成了主子,給你兩刻鐘扮成你主子随我出府”
“出府?”
甩了甩手串,站起身“送你回你來的地方”
剛松的氣又被提上來,來的地方。。。莫不是。。。
“爺,那我何時才能回小院兒服侍主子?”單兒問的小心翼翼
“你覺得你還能回來?”聲音冷的掉冰渣“去換衣服”
誤會了,不是那個地方
單兒仿佛感覺到自己命不久矣,淚珠子吧嗒吧嗒的掉,一句不敢多說,去了裡間拿主子的衣服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