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隻是，”甯清遠問：“方才白玉情緒低落，可是與你說了什麼？”

宋陽神色如常，語氣平靜：“不過是閑聊了幾句。他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不願多說，我也就不便多問了。清遠，你對白玉……似乎格外關心。”

甯清遠微微笑道：“他是我帶回來的人，我自然要多加照拂。況且，他性子單純，容易受人欺負，我總不能坐視不理。”

宋陽輕笑一聲：“單純？清遠，你未免太過心善了。白玉能在風月場中生存，又能在李宣宮中周旋，怎會是單純之人？”

甯清遠聞言，有些不悅：“阿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宋陽神色淡然，“我并無他意，隻是提醒你，莫要太過輕信于人。白玉雖看似柔弱，但心思未必如你所想那般簡單。”

甯清遠搖搖頭：“阿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白玉既然選擇回來，我自然要護他周全。今日我不計較，以後，不許再說他的壞話。”

宋陽微微一笑：“清遠，你總是如此心善。但願……他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這時，吉祥跑來通報：“世子殿下，三皇子來了。”

甯清遠挑了挑眉，喲，終于來了。

他本以為李宣昨日就該來的，沒想到拖到今日才來，平日裡和自己說多喜歡白玉，沒想到是這麼個喜歡法，把人折磨成這樣！

“請三皇子進來吧。”

不多時，李宣大步走進庭院，臉上依舊挂着那副活潑開朗的笑容，仿佛無事發生。他見到甯清遠，笑嘻嘻地說道：“清遠哥哥，今日我正巧路過，便進來看看你。”

甯清遠微微一笑，語氣中帶着幾分譏諷：“三皇子倒是閑情逸緻，不知是路過，還是特意來找人的？”

李宣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恢複如常：“清遠哥哥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過是來看看你，順便……順便把白玉接回去。”

甯清遠目光冷峻，語氣中帶着幾分質問：“白玉為何來到我這兒，三皇子難道不清楚嗎？”

李宣面色如常：“白玉與我鬧了些矛盾，賭氣跑出宮了，我現在來接他回去。”

甯清遠冷笑：“賭氣？三皇子，白玉為何會在我府上，你心裡應該比誰都清楚吧？他昨日狼狽不堪地跑到我面前，哭得幾乎暈厥。你告訴我，他在你宮中到底經曆了什麼？”

從未被甯清遠這般質問過，李宣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中打轉，聲音帶着幾分哽咽：“清遠哥哥，你誤會了……我待他一直很好，從未虧待過他……白玉真的隻是與我鬧了矛盾。清遠哥哥，别這樣懷疑宣兒，好不好……”

他的語氣委屈至極，仿佛一個被冤枉的孩子，滿臉都是無辜與懇求。

若是以往，或許會心軟，但現下，甯清遠不為所動：“從未虧待？那他為何會瘦得不成人形？為何身上會有傷痕？”

李宣搖搖頭，“不是的，清遠哥哥，那些傷痕……是他自己不小心弄的。你讓我見見白玉，我和他當面說清楚，好不好？”

“吉祥，去問問白公子，願不願見三皇子。若是不願，我便讓他離開。”

吉祥應了一聲，快步朝内院走去。李宣站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他低聲喃喃：“清遠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傷害他……”

甯清遠沒有回應，也沒有看他。

片刻後，吉祥匆匆回來，恭敬地說道：“世子殿下，白公子說……他身子不适，不便見客。”

李宣的眼中閃過一絲惱怒與不甘。他上前一步，語氣急切：“清遠哥哥，你讓我進去看看他。他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我……我可以解釋的！”

“殿下，白玉既然不願見你，你便請回吧。今日之事，到此為止。”

李宣的淚水再次湧出，聲音中帶着幾分哀求：“清遠哥哥，你别這樣……我真的沒有傷害他……你讓我見見他，好不好？”

甯清遠語氣冰冷：“殿下，請自重。白玉是我府上的人，他的意願，我自然會尊重。你若再糾纏，休怪我不顧情面。”

李宣一時語塞。他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反駁，“清遠哥哥……你為何要如此對我……為了這樣一個……”

甯清遠對吉祥吩咐道：“送三皇子出府。”

吉祥應了一聲，上前對李宣做了個“請”的手勢：“三皇子，請。”

李宣站在原地，目光複雜地看了甯清遠一眼，最終轉身離去。

一向尊貴的三皇子此時的背影卻顯得有些落寞。

屋内，白玉站在窗邊，透過縫隙看着李宣離去的背影，低聲喃喃：“殿下……對不起了。”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反而帶着幾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