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衿擺了擺手，“你我之間，何必言謝？不過，你可得答應我，别把自己累垮了。”

甯清遠笑了笑，“放心，我還撐得住。”

楊子衿走後不久，甯清遠将那湯藥喝下，正打算上床歇息，又傳來一陣敲門聲。

甯清遠隻能再次披上外衣，走到門前，打開門，見到李赫站在門外，手中提着一盞燈籠，臉上挂着溫和的笑意。

“殿下？”甯清遠有些意外，“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休息？”

李赫笑了笑，“心裡有事，睡不着。想着你大概也沒睡，就過來找你聊聊。”

甯清遠側身讓開，做了個“請”的手勢：“殿下請進。”

李赫走進房間，将燈籠放在桌上，環顧了一下四周，調侃道：“你這房間倒是比我的樸素多了，看來知府大人對你還是有所顧忌啊。”

甯清遠輕哼一聲，帶着幾分諷刺：“殿下身份尊貴，自然要住最好的地方，知府怎敢怠慢。”

李赫笑着看向他：“甯甯少貧嘴，你難道不知那知府怕你怕得厲害？”

甯清遠輕笑：“殿下就來說這個？”

李赫歎了口氣：“好啦，說正事。明日封城，百姓必然不滿，你可有對策？”

甯清遠拿起寫好的那頁方案：“殿下，我有幾個想法。首先，封城令必須由您親自宣布，讓百姓知曉，封城是為了控制瘟疫，保護他們。再者，命人在城中各處張貼告示，解釋封城的必要，并承諾每日發放糧食和藥材。還有，病坊内的監管必須加強，确保醫者和物資充足，同時允許親屬在安全距離外探望病人。”

李赫接過他手中的那頁紙，贊許道：“甯甯果然心思缜密。”

甯清遠接着說：“我們還可以找來一些德高望重的鄉紳和醫者，協助安撫百姓情緒。”

“殿下放心，我們一定會解決這場瘟疫。”

“嗯，我相信甯甯。”李赫輕笑，“隻是，甯甯這上面寫的，我怎麼不太看得懂？”

甯清遠心一慌，搶過紙，剛剛太投入了，忘了這不能給别人看到了。

阿拉伯數字、标點符号、簡體字、現代詞組……你一個古人當然看不懂啦。

話說，那李赫聽沒聽懂他講的方案啊？

見李赫一臉笑意地看着他，甯清遠隻好狡辯道：“這是，我們北疆特有的文字，你們中原人自然不懂。”

“哦，原來如此。”李赫接着刁難，“那我的名字，在甯甯的家鄉文字裡，怎麼寫？”

甯清遠：？李赫就是李赫，還能翻出花來啊？

“就是……和你們中原字一樣的。”

“嗯，那甯甯方才還說……”

“你的名字是一樣的嘛，我的名字不是，來來來，我教你寫我的名字。”甯清遠提筆寫下自己的名字，“看，是不是比你們中原文字簡單許多？”

“嗯，确實如此。”李赫接過筆，照着寫了一遍，“我寫得對嗎？”

甯清遠看着那端正大氣、遒勁有力的字迹，再看看自己的“細柳扶風”，不禁有些失落，“赫哥哥的字也這麼好看……”

“嗯？也？還有誰，李宣嗎？”李赫開玩笑道。

“嗯……不是啦，是宋陽，太傅總是誇他。”

“那甯甯覺得，我和宋陽的字，誰的更好看？”

反正都比自己的好看……甯清遠敷衍道：“你的你的。”

“甯甯真這麼想？”

“真的真的。”

……

許久，李赫站起身，“甯甯，時間不早了，早點歇息吧。”

甯清遠點頭應下，“殿下也早點休息，保重身體。”

李赫笑了笑，打開門，離開房間。甯清遠關上門，脫下外衣，重新躺回床上，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