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烨......”甯清遠向前邁了一步。

“我讓你出去！離開這裡！”遲烨的胸口劇烈起伏，蒼白的臉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紅。

“看夠了嗎？”

“遲烨，你受傷了。”

“少來可憐我。”遲烨惡狠狠地說，實際上根本不敢看着甯清遠。

“不是可憐你。”甯清遠朝他走過去，“我喜歡你，我心疼你，遲烨。”

遲烨像是被這句話燙到了，踉跄着後退一步，“出去，”這次的聲音小了很多，幾乎像是哀求，“求你……”

甯清遠走過去，看見遲烨的眼角有淚光閃動，被主人倔強地擦掉了。

“遲烨，”甯清遠輕聲說，“看着我。”他伸手觸碰遲烨的臉頰，摸到一片濕潤。

“别，”遲烨猛地躲開，聲音哽咽，“别看我……你走……”

“我現在就在這裡，”甯清遠打斷他，輕輕握住他的手，“你确定要推開我嗎？”

遲烨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甯清遠抱住他，“烨烨，别推開我，求你。”

遲烨的胸膛劇烈起伏，眼中的怒火瞬間熄滅，取而代之的是脆弱委屈的神色。

慕依适時悄悄關上門。

甯清遠伸手，指尖輕輕碰了碰他滲血的繃帶：“疼嗎？”

遲烨别過臉，“……不疼。”

“騙子。”甯清遠輕聲說，手指順着他的手腕滑下，十指相扣。

“對不起。”遲烨别扭地說。

“沒關系，我想要烨烨親我一口。”

遲烨眨了眨眼，往甯清遠臉上親了一口。

“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甯甯，其實我早就病了。”遲烨把自己從小到大關注甯清遠的事，包括“李赫”的經曆全都告訴甯清遠。

甯清遠苦笑，“慕姨說的是對的。”

“什麼？”

“我們不适合在一起。”

他們都太笨了。

遲烨焦急地抓住甯清遠，“你要抛下我？不要，甯甯……我會變好的，我會好起來的，不要放棄我……”

甯清遠摟住他，“傻，我沒說不要你。我隻是在想，我們應該好好學習一下，如何做一名合格的愛人。”

“首先要學會坦誠。”

遲烨的睫毛顫了顫，把臉埋進甯清遠頸窩，悶悶地說：“那你要答應我……”

“嗯？”

“不許再說我們不合适。”他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我會當真的。”

甯清遠輕笑：“好。”他撫摸着遲烨柔軟的發絲，“那你也答應我……”

“什麼？”

“下次想我的時候，直接來找我，不許再傷害自己。”

遲烨在他頸間蹭了蹭，輕輕“嗯”了一聲。

遲烨想讓甯清遠留下來，甯清遠沒答應。

遲烨攥着甯清遠的衣角不肯松開，聲音悶悶的：“真的不能留下來嗎？”

甯清遠輕輕掰開他的手指，“不行。”他看見遲烨瞬間黯淡下去的眼神，又補充道：“但我明天一早就來。”

“為什麼？”遲烨擡起頭，眼裡滿是不解和委屈。

甯清遠放緩了語氣，“烨烨，你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聽慕姨的話，去看看心理醫生吧。”

遲烨别過臉去。

“我答應你，每天都見面。”甯清遠放軟了聲音，“如果有事沒法赴約，也給你打視頻電話。”

遲烨的睫毛顫了顫，還是不肯轉頭看他。

“你走吧，路上小心。”

“好，回去我就給你打視頻。”甯清遠揉了揉遲烨的頭發。

甯清遠離開遲烨的房間，慕依在走廊上等着他。甯清遠簡單說了遲烨的情況，答應每天來見他，正要告别，慕依叫住他：“為什麼不留下？你明知道他現在最需要你。”

“正因如此，才不能留下。”甯清遠搖搖頭：“他現在心理很脆弱，如果我留下陪他，等他好了又離開，會給他錯誤的暗示。他會以為，隻要受傷就能得到陪伴。”

“就像您說的，他不能太依賴我。但請放心，我會每天來看他，直到……"

直到什麼？

甯清遠沒有說下去，改口說道：“我會一直陪着他。”

慕依突然笑了：“清遠，你變得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