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一切準備就緒,梅香留守客棧看護小夢瑤,少魃埋伏在胡老六宅子裡監視其動靜,李卿則帶着玄蒼和善珍堂女管事守在宅子外圍暗中觀察。
如此等了兩日,終于在一個日落時分等來了目标。一輛華蓋馬車悠悠地停在了胡老六宅子門口。
潛伏在宅子外圍隐蔽處的李卿,見一名帶着面具的年輕男子從馬車上下來,扣門進入宅子不久,複又出來,向馬車裡的人說了什麼後,就見另一名面具男下車指揮着車裡七八個身高不一的孩童依次出來,随即進了宅子。
李卿趕緊讓身旁跟着的女管事辨認,确認無誤。
約莫一刻鐘之後,那兩名面具男從宅子裡出來,瞧着左右無人便迅速登車揚長而去。
入夜,喧鬧的小鎮漸漸沉歸寂靜。李卿将小夢瑤哄睡後,撐着困意在房中等着,許久之後,少魃回來複命。
“那兩名男子十分謹慎,在鎮上七拐八繞了許久才出城去了郊外的一個小村子裡。屬下又等他們屋内熄了燈,估摸着已睡下後才敢去查探,卻沒發現其他孩子蹤迹。屬下無能,請大人降罪!”
“無事,能犯下如此大案的定非一般人,想來他們早設了層層關卡來迷惑我們。可隻要他們的目的是為利,咱們便有得是辦法對付他們!”雖然李卿總覺得這件事哪裡怪怪的,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回那些孩童,其他的她思慮不了那麼多了。
幾日後,李卿讓胡老六再次放出要買孩童的消息,等了幾日後,那輛華蓋馬車如期而至。
這一次,馬車上并未攜帶孩童。
兩名面具男對胡老六的目的起了疑心。胡老六便按照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告知對方他搭上了月氐國王宮的生意,月氐國王有娈童之癖,最愛年弱孩童的柔弱身骨。此番他要做一筆百十來人的大買賣,讓面具男有多少貨給多少貨。
面具男猶豫再三,最終答應三日後郊外荒子嶺交貨。
荒子嶺在扶風縣西郊大片戈壁石灘中,多有荒廢房屋及嶙峋怪石,地形十分複雜。李卿與幾人合計,還是決定請官府支援,待接到所有孩童後,立刻圍捕那些歹徒,絕不能讓他們利用地形之便逃脫出去。
三日後,一切準備妥當,李卿帶着兩名護衛及善真堂管事假扮胡老六的随從,駕駛了三輛馬車趕到荒子嶺,官府的人則埋伏在了附近。
衆人耐心等待了小半日後,終于一陣塵土飛揚,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五輛華蓋馬車進入視野,在一個小土坡上停了下來。
一身男裝的李卿站在胡老六身後,便見對面為首的一輛馬車上下來兩名身材高大臉帶面具的男子漸行至他們跟前站定。
兩名面具男目光越過胡老六,在李卿及兩名護衛身上左右逡巡,露出的嘴角微微下垂,一直沒有說話。
“哎呀,爺可讓咱們好等啊,說好的巳時三刻,這都幾時了?”胡老六見對方一直盯着他身後,怕露餡趕緊出口打斷對方注意。
“有事耽擱了,還望胡老闆見諒!”最前面的面具男開口道。
“不敢不敢!人都帶來了麼?”胡老六一臉谄笑。
“五十個童男童女,都在後面的馬車上了。”面具男指了指身後不遠處的馬車。
“那,讓咱驗驗貨?”
“銀子呢?帶齊了麼?”
“齊了齊了,您過過目!”胡老六示意,李卿身邊的兩個護衛立即去了後面,将馬車上一個大木箱子扛下來打開,白花花兩千兩銀子擺在了對方面前。
面具男卻是随意一瞥,數都沒點,就轉頭吩咐另一面具男:“去把人帶下來!”
不一會,五十名被捆綁成線的孩童就被六名帶着面具的男子,陸續從馬車上趕下拉扯了過來。
“一、二、三、四......”等胡老六那邊點完人,李卿便悄悄拿眼詢問身側以紗覆面的善真堂管事,見其點頭示意,心中大舒一氣。
“哎呀,有了這批貨,月氐王宮那邊我才好交差啊。這些人,我全要了!”胡老六示意李卿的兩名護衛将一大箱銀子擡過去。對面為首的面具男見狀便将五十名孩童拉過去。
誰知這時,五十名被捆住雙手嘴巴塞滿布條的孩童中,竟有一名悄悄藏匿了利刃的少年,暗中割開了綁繩,一把扯下口中布條大喊道:“兄弟姐妹們快跑,這些人要把咱們賣去月氐國當娈童。”說完拉起身旁的孩童就跑。
面具男沒想到竟會有孩童掙脫束縛,立刻就去抓人,卻被驚懼混亂的孩童們擋住了去路,一時十分憤怒,舉起利劍就要向孩童們刺去!
“不要!”李卿大吼出聲,身邊兩名護衛立時躍起與欲下狠手的面具男纏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