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栩生靠在窗棂邊,目光落在窗戶上,好似能透過并不透明的窗戶紙看到村中心的雲家。
大仇即将得報,胸腔處卻無半點快意與釋懷,反倒是十分憋悶而無力,好似心髒的位置架起了火堆,心髒懸停半空,不停地被炙烤。
夜深人靜,月色滿窗。這個節骨眼兒上,想必雲疏雨已經入睡,他想反悔也來不及。
葉栩生思緒良久,長歎一聲,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夜色下的小山村朦朦胧胧,隐約可見屋舍的輪廓與遠方黢黑的山。有風過時,竹林沙沙,低吟淺唱。
葉栩生借着月色,避開村裡的土狗,沒有引起一點聲響,來到了雲疏雨的家。
他沒料到,深更半夜,本該死去的人蹑手蹑腳地出了家門,貓着腰鬼鬼祟祟。
他沒驚動她,悄無聲息地跟在她的身後。
雲疏雨覺察到自己被跟蹤了。方才,她從娘親那裡得知葉栩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夫婿,心中有她,一時放心,便睡了過去。可是,睡得迷迷糊糊之間,她聽到自家牆外有腳步聲。
得益于末世養成的高度警惕,她瞬間清醒,緊接着便跟了出來。可是,剛出家門,她就敏銳地捕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她不動聲色地繼續跟蹤,想看看賊人到底想打什麼主意。
月華似水,前方賊人的身影如同幽靈一般,不僅行動極快,還十分輕盈,半點異響都沒驚起。
雲疏雨跟蹤一段路,見着賊人出了村便主動放棄了。她是警覺又力氣大,可這并不代表她不知死活。在末世,準确評估敵我雙方實力差距是生存必修課。她觀那賊人身手,便知自己不是對手。這本書中世界雖然沒有末世那些令人防不勝防的異能,但這個世界有武功。男主甯遠澤身為侯府世子,不僅自身武功高強,身邊還有不少影衛暗衛。
若說葉栩生這人有什麼比不過男主的,那就隻能是武力值。葉栩生雖然身份很貴重,但自小在鄉野長大,沒有習武的條件。但凡他武功高強,也不至于面對原女主那要命一箭毫無反抗之力。
又想到她家小郎君了。如果這都不是愛……嘿嘿。她的身後還有個小尾巴呢。她打不過前頭那個賊人,還打不過身後這個嗎?
此時的雲疏雨和葉栩生都不知道,自己因為沒有跟蹤賊人出村,所以保住了性命。
雲疏雨刻意尋了村中一處僻靜之地,閃身躲起來。等到身後的小尾巴跟過來,她才忽然從旁跳出,吓小尾巴一跳。
小尾巴葉栩生是吓了一跳,心跳如雷,但沒發出聲音。
雲疏雨看清小尾巴就是葉栩生的時候,頑皮的笑容頓時凝固。“生生,你怎麼在這兒?”
葉栩生平複被吓得狂跳的心髒,沉聲道:“你一直沒睡?”
雲疏雨:“你是不是半夜想我,想得睡不着覺,所以來找我?”
葉栩生喉嚨發緊地說道:“我不是。”
雲疏雨狐疑道:“是嗎?我一出家門就感覺有人跟着,沒想到是你。既然不是想我,那你大半夜來我家做什麼?”
葉栩生被噎住。他總不能說自己是過來看她死沒死的。
雲疏雨瞧見葉栩生抿唇不語的模樣,自動找補道:“你是不是口是心非,不好意思承認?”
葉栩生找不到理由,索性換個方法,曲線救國,道:“你怎麼會大半夜的出門?與人有約?”
雲疏雨沒有聽出葉栩生話裡的受傷情緒,坦然道:“我睡着了,但是感覺有賊,所以起來看看。”
“是嗎?你睡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