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疏雨以為趙仁不信自己,又補充了一句:“像你昨晚上就不該浪費精神。雖然你是為了保護我,但我還是要說,保護好自己,才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說得很有道理。”趙仁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雲疏雨這個姑娘比所有人都可靠,他必須聽雲疏雨的。
從屋子到屋外也就幾步路的功夫。他們說兩句話的功夫就到了。
當雲疏雨和趙仁綴在隊伍的最後面走出屋外時,看到的就是站得密密麻麻的人。除了和雲疏雨一起被綁來的這二十四人,剩下的都是衣衫褴褛,露膀子的男人。男人們的臉上盡顯疲憊,卻無半分恐懼的神色,好似對這種陣仗習以為常。
這些應該是比他們先被抓來的。雲疏雨得出這個結論。
視線越過密密麻麻的人群,就是穿着藤甲,配着大刀,正在懶散地警戒的士兵。再看向更遠的地方,是木頭架起來的瞭望台和簡陋的防禦工事。
雲疏雨觀察了片刻,便見着人群的另一側走來十幾個粗布麻衣的女人。這些女人夾着胳膊,弓着背,低着頭,看上去像是受到驚吓而縮成一團的小動物。她們在藤甲兵的驅使下緩慢地挪動着腳步,沉默地站到男人們的另一邊,人貼人。
或許是人齊了。
領隊摸樣的藤甲兵站在一張桌子上,掃視一圈,在看見角落裡的雲疏雨時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回複倨傲的神情,用鞭子指着雲疏雨,命令道:“你,去女人那邊。”
趙仁近乎條件反射地抓住她的胳膊,仿佛這樣就能阻止被分開。
雲疏雨用眼神讓他放手。
趙仁心中不安,他注意到那些衣衫褴褛的人無不在用惋惜的眼神看他。他不明白即将面臨什麼,但也明白形勢比人強,他做無謂的反抗并沒有好處。此情此景,昭示着事情一定不簡單。他必須安靜。
“妹子……”趙仁十分擔憂。
雲疏雨不大在意地說道:“沒事的。”
說完,她就去了女人的陣營。
領隊不屑地唾了一口唾沫,罵罵咧咧道:“别他媽的婆婆媽媽,沒看到我們穿的铠甲嗎?我們又不是土匪。”
雲疏雨不置一詞,安安靜靜。
表面上看這些是官兵。可惜他們做的事和土匪也沒什麼兩樣。雲疏雨想到末世那些小基地的當權者,總會将剛進基地的人圈在一處,美其名曰“集中分配”,等搜刮完這些人的物資,才放人離開。
可這些官兵抓人,并沒有搜刮他們身上的東西,定然别有所圖。
領隊好似很失望趙仁和雲疏雨的不吭聲,令他少了一些樂趣。他唾了一口,憤憤不平地就=指揮着手底下的藤甲兵帶隊上工。
至于早飯?想都别想了。涅槃國普通農家一天隻吃兩頓飯,被抓來做黑工又怎麼會多給一頓?
衣衫褴褛那群人最是自覺,熟練地跟上自己的帶隊士兵,排成長隊出了防禦工事。趙仁也很快被人帶走。
輪到雲疏雨這邊的時候,帶頭藤甲兵多看了她兩眼,然後不疾不徐地說道:“你們誰願意給官爺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