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各回各家的第二天,也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雲家和葉家的準姻親。按照當地習俗,準姻親之間逢年過節都要互相走動的。
崔氏一早就準備好兩隻雞和一袋子新米,讓葉栩生給雲家送去。
葉栩生挺開心可以見到他的小精怪。
可他還沒走到雲疏雨家,就聽到村民議論,說是雲家不知道犯了什麼事,有好多官兵在她家。
葉栩生不明狀況,飛快地跑到雲疏雨家。他看到她家院子外站了兩隊殺氣騰騰的官兵,院子内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箱子。
官兵的殺氣太重,村民不敢湊近了看,隻在遠處指指點點。
葉栩生大膽地朝雲家走,卻被兩名官兵攔住了去路。
“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官兵好像守城衛兵那般例行盤問,葉栩生卻沒答,對着院子朗聲道:“雲伯父,雲伯母在家嗎?”
話音剛落,雲疏雨就從屋裡子跑出來,開開心心地拉着葉栩生的手腕,說道:“生生,你來得正好。”
“發生什麼事了?”
“你進來再說。”
雲疏雨無視掉官兵的阻攔,拉着葉栩生就走。
葉栩生在雲疏雨的牽引下進到堂屋,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的甯遠澤,還有坐在右手第一個位置上的葉玲琅。
主位應該是主人家坐的才對。甯世子雖然身份高貴,但來者是客,哪有直接坐人家主位上的道理?還有葉玲琅是怎麼回事?
雲昀站在堂屋中間,見到葉栩生來了,陰沉的臉色顯得更沉了。“一大早的,你來做什麼?我們兩家隻是定了親,又不是已經結了親。”
雲疏雨有點摸不着頭腦,葉栩生卻秒懂雲昀刻意拉開關系,是想維護他。
“爹,你在說什麼呢?生生哪裡惹到你了?”
雲昀吼道:“你閉嘴。出去逛個鎮子都能招蜂引蝶,哪裡像個好女孩?以後就在家裡禁足,不準出門了。”
什麼蜂誰是蝶?雲疏雨可能聽不出來,但葉栩生懂。
葉栩生放下手裡的兩隻雞和一袋子米,拉了拉雲疏雨的袖子,說道:“伯父是擔心你,你先别說話。”
兩隻雞好像在附和葉栩生,“咯咯咯”地叫了幾聲。
葉栩生道:“伯父,今日中秋,疏疏前幾日帶我去縣裡買了許多東西。我娘罵我不懂事,所以讓我來賠禮。”
雲昀冷着臉道:“賠禮送到了,你回去吧。”
這就很尴尬了。葉栩生摸了摸鼻尖,對坐上的甯遠澤拱手一禮,道:“甯公子,好巧啊。一日不見,甯公子好似變了個人一樣。”
“生生,他是你情敵啊,他來挖你牆角的,你這麼客氣做什麼?”雲疏雨做出說悄悄話的動作,但聲音一點也不低。
雲昀怒道:“女兒家家的口沒遮攔,現在就回去房間,不許出來。”
雲疏雨一臉懵逼。
甯遠澤的嘴角在抽搐。
葉栩生在笑,溫文爾雅,安撫道:“伯父,疏疏隻是不谙世事,天真爛漫。而且,甯公子龍章鳳姿,将來的妻子必定是能與其地位相配的名門貴女,怎可能對鄉下的,還是别人家的未婚妻有念頭呢?”
甯遠澤眉梢微挑,說道:“葉公子此言差矣。英雄各有見,何必問出處?雲姑娘曾于危難之中救人無數,此等奇女子,有百家求又有何不可?”
葉栩生道:“甯公子,克己複禮為仁,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甯遠澤嗤笑一聲,說道:“甯遠侯府武将立身,靠着人頭拿下的爵位,殺人如麻,豈會在乎仁不仁?而且,君子不君子,不都是任由勝者書寫嗎?”
雲疏雨聽得雲裡霧裡。她是學過幾句文言文的,但小學沒畢業的水準,高難度的聽不懂。
葉栩生看了一眼葉玲琅,笑道:“那救命之恩又當如何回報呢?”
甯遠澤滿不在乎地說道:“那要看對方要什麼。”
“要你的正妻之位呢?”
甯遠澤看了一眼葉玲琅,毫無感情地說道:“看她的地位配不配得上。”
“甯公子不是說英雄各有見,何必問出處?”
“葉玲琅,你是英雄嗎?”甯遠澤直接問。
一直含着淚包的葉玲琅擠出兩滴淚,柔柔道:“玲琅隻是普通女子,自然比不得雲姑娘。”
甯遠澤十分欣賞葉玲琅的“懂事”,自信道:“男人三妻四妾也是稀松平常。雲姑娘這樣的奇女子配得上我的正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