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葉栩生明白了。甯遠澤不在乎愛不愛這個女子,隻娶對自己有用的女子。
雲疏雨聽這兩人說了半天,隻抓住了甯遠澤的最後一句。
“甯遠澤,我不喜歡你,不想成為你的三妻四妾中的一個,也不想和别的女人共用一個夫君,我隻喜歡我的未婚夫。院子裡的聘禮你都帶回去吧,以後都不要再見面了。”
雲昀沒少聽過他家女兒“一夫一妻”的言論。如今當衆說出來,他也就破罐子破摔了,認命了。他陪笑道:“甯世子,小女年紀尚小,不通世故,還望見諒。不若世子先回去吧,等疏疏及笄再議。”
葉栩生有點臉熱。小精怪的感情是真的純粹、直接又熱烈。上輩子拍馬都追不上的東西,這輩子,他好像躺着就能擁有了?
葉玲琅絞緊了手中的帕子,眼中的怨毒之色一閃而過。
主人家下了逐客令,甯世子好像沒有繼續待下去的意義。可甯世子就不是一個普通人。
他笑了笑,說道:“雲姑娘天真率直,難得的赤子之心,本世子豈會怪罪?本世子恰好在平安村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在雲先生家叨擾幾日了。”
“這……”雲昀的臉都綠了。
甯遠澤道:“倒也不用雲先生受累,侯府的侍衛自然會處理好一切,隻求雲先生騰出一間空房,可以遮風擋雨即可。”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雲昀再拒絕的話,甯世子完全可以随便扣一個不配合官差的罪名。畢竟,跑來人家已定親姑娘家裡提親這種不要臉的事都做得出來。
葉栩生道:“雲伯父,甯世子想來是真的有要事要處理。雲伯父不妨好人做到底,整個家騰出來,讓甯世子住的自在些。您也去我家小住幾日,順便考察一下疏疏未來的生活環境。”
雲疏雨舉雙手贊成。要她和甯遠澤住一個屋檐下,她怕忍不住半夜夢遊砍了他。
雲昀道:“栩生說得在理。甯世子的事想來不是我等平頭老百姓可以觸及的,萬一走漏消息就不好了。我讓孩子她娘收拾一下東西,這就走。甯世子,您随意。”
甯遠澤沒反對。等到葉栩生帶着他的兩隻雞一袋米,領着雲疏雨一家三口離開後,甯遠澤問道:“葉玲琅,你不回家嗎?”
“這裡就是我的家。”葉玲琅近乎條件反射地說完,立刻羞澀道,“甯郎何須多此一問呢?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啊。”
甯遠澤笑了笑,道:“那你就回娘家看看,你知道我不需要廢物。”
葉玲琅深深地看了一眼甯遠澤,含着淚離開了。
*
崔氏看到葉栩生領了嶽家一家子過來,十分驚訝。
葉栩生簡單說明來龍去脈,崔氏便擔憂地去收拾屋子了。她家經不起查。甯世子要是心血來潮地徹查葉家的家底,那公子的身份可能會藏不住。
楚茵不好讓親家一個人忙活,便主動去幫忙。
葉老爹和雲昀在院子裡喝茶,天南海北地聊。
葉栩生想要帶雲疏雨去鎮上逛逛,雲疏雨卻拒絕了。
她一向挺喜歡出去走走的,不知這次為什麼會拒絕。葉栩生有了疑惑就問。他相信他家小精怪是個直腸子,不會瞞他。
雲疏雨沒讓他失望,解釋說:“我想去看看王令德。”
王令德被鄭王的人一箭射穿了心髒,死在雲疏雨的懷裡。後來,雲疏雨單槍匹馬殺死百來個士兵,為王令德報了仇。葉栩生救走雲疏雨之後,也派人将王令德的屍身送了回去。
現在王令德的頭七還沒過,棺材還在家中。
葉栩生有些傷懷,說道:“你是不是很難過?對于他的死有些耿耿于懷?”
雲疏雨出人意料道:“我沒有難過,也沒有耿耿于懷。”
葉栩生有點不理解了。她之前還為了王令德發瘋似的,怎麼可能不難過?
雲疏雨雙眼含着淚道:“活人遠比死人重要。他的死已經是既定事實,我改變不了。我能做的,就是看看他的家人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葉栩生沒有拆穿她的心口不一,道:“那你要做的可能特别多。”
雲疏雨道:“為什麼這樣說?”
葉栩生道:“王令德和他爹都是家中獨子。他爹也是幾年前失蹤的,這次如果沒回來的話,那他家裡就隻剩一個瞎眼的奶奶和體弱的娘了。你要幫忙的話,最基礎的就是要讓婆媳二人能夠生存下去。”
雲疏雨點了點頭:“去了再看吧,萬一他爹還活着呢?”
“希望吧。”
兩人一道去了王令德的家。
可是,兩人還沒見到王令德的家人,就見着一個男人拿了掃帚追着王寡婦打。
王寡婦就是村東頭那個曾被王令德三人堵過路那個。
她逃出王令德家,跑了兩步就被男人揪住頭發往死裡打,粗布衣裳上很快就滲出了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