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霸氣。好似往上或者往下,她都有辦法全身而退。
葉栩生十分佩服雲疏雨,當即問了一句:“可不可以往西?”
雲疏雨深深地看了一眼葉栩生。
葉栩生讀懂了,她的眼睛仿佛在說:你怎麼不上天?
不過,雲疏雨看完葉栩生就仔細觀察山壁上的情況,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的手要走路,自己抱緊我,行不行?”
葉栩生咬着牙道:“我很行。”
這裡是半空中,轉換姿勢十分艱難。但為了活下去,再難也要去做。
葉栩生會輕功,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也多虧雲疏雨力氣大,葉栩生能順利地從雲疏雨懷裡轉換到背後。
準備工作完成,雲疏雨從腰間抽出一根她剛好能握一圈的鐵錐子來。
葉栩生看見鐵錐子的時候就知道雲疏雨要幹什麼了。隻不過,他好奇地問了一句:“疏疏,你怎麼會帶着這些東西?”
雲疏雨沒好氣地說:“先前就被甯遠澤困在山上過。”
“明白了。”吃一塹長一智。疏疏特别沒有安全感,相反的,特别有危機意識。
“明白了就閉嘴。”雖然她力氣大,但用鐵錐子代替兩隻腳走路,還背着個人,不比平地,她也要節省力氣。
葉栩生安靜地抱着她的脖子,腳尖貼在山壁的微微凸起的石頭上,減輕自己的重量。
雲疏雨手拿鐵錐子,用力一紮,便将半截鐵錐紮進山石裡。接着,她單手抓緊,收回鐵鎖鍊。這時,葉栩生才發現鎖鍊的盡頭也是一根鐵錐。
她一手一根鐵錐,間隔一臂距離這樣,在山壁上橫向移動,居然很穩。
葉栩生震驚得已經無以複加。
山壁上的寒風呼嘯着,好似綿綿不絕的鬼哭之聲,難聽又刺骨。
除此之外,空蕩蕩的山壁便隻剩貼錐與岩石的碰撞之音。那聲音夾雜在寒風的呼嘯之中,竟似一曲直達靈魂的生命之歌,也似溫柔纏綿的情人低語,情意流轉。
葉栩生不敢說話,就怕自己的聲音驚擾了小精怪。
也不知過了多久,雪落有聲,噗噗簌簌。
葉栩生看到雪花飄落在枯葉上,看到被晶瑩覆蓋的山坡,入目的再不是山壁那種蒼涼的灰白。
“疏疏,我們快到了。”
雲疏雨沒說話,依然穩穩地移動,直到安全地轉移到山坡上。
她一爬上山坡就翻身仰躺,閉着眼睛深深地吸氣和呼氣。她穿得很厚實,胸膛的起伏卻仍然能讓葉栩生看得分明。
她很累。
葉栩生伸出雙手,擋在她的臉部上空,替她擋去雪花的侵擾。
他看到她的手在顫抖,似一個年邁的老者想要穿針引線那般動作不靈光。
葉栩生想讓她多休息一會兒,她卻睜開眼,喘着粗氣問:“接着往哪邊走?”
“疏疏,你休息好了嗎?”
“廢話就别說了,除非你能打得過那什麼幽冥雙煞。”
葉栩生閉嘴片刻,說道:“幽冥雙煞一定會在山底下搜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所以我們從山腰繞過這幾座山,沿着漢水繼續北上就可以。”
“嗯,那就走吧。”
她隻是平複了一下心跳,回複了呼吸的節律,便邁開了步子。
山坡的傾斜度也接近六七十度,雪天路滑,稍有不慎就會一路滑下去,比直接墜崖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比較幸運的是,山坡山有不少矮小的樹木。他們可以抓着樹幹,慢慢地前進。
等到天黑的時候,兩人終于看見遠處的山溝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燈火。
葉栩生十分開心地和雲疏雨分享這個好消息。雲疏雨卻不贊同地說道:“我們看似走了很久,實際上并沒有走出去太遠的距離。如果不想暴露行蹤,最好就在隐蔽的地方挖個雪洞或者找個山洞休息一晚。”
葉栩生并沒有因為自己被潑了冷水而沮喪,反而笑着說:“好,山洞難尋,我來挖雪洞。”
雲疏雨本來想說連夜趕路也行。可她看到葉栩生貌似開心的樣子,臨時改變了話語,好奇地問了句:“你為什麼看上去那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