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在鎮西關待了三日,便被聖旨催着去出雲城。
兄弟倆分别那日,先前包庇兵痞的宋武赤裸着上半身,背着百來斤重的荊條跪在雪地裡,說是請求雲疏雨原諒。
宋武是大皇子的心腹之一,在大皇子這一派有着很高的威望。
雲疏雨在鎮西關這三日,不是聽到下人議論宋将軍被打了軍棍,就是聽到大皇子重新整頓軍紀這些事。
罰也罰了,軍隊面貌也從上而下地發生着改變。身為當事人的宋将軍還當面負荊請罪,雲疏雨如果是個聰明人的話就應該順坡下,配合宋将軍演一出“将相和”的好戲。
大皇子的隊伍還在等着宋武。
雲疏雨也不想多生事端,給自己的想做的事情徒增阻礙。可葉栩生搶在雲疏雨做出反應之前,一腳踹在宋武身上,黑着臉質問道:“宋将軍何必為難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
此時的宋武已被荊棘條劃出數不清的血痕。他忍着痛,放低了姿态道:“三殿下,末将是真心忏悔。”
“真心忏悔你就不該選擇此時此地,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雲姑娘下不來台!”葉栩生像是氣極,順手抽走身旁侍衛的刀,指着宋武,厲聲道,“有多遠滾多遠!”
宋武一動不動,保持跪地的姿勢,目光堅定道:“末将一介武夫,如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雲姑娘責罰。”
他甚至不看葉栩生一眼。
雲疏雨略略挑眉,食指按在葉栩生的刀背上,讓刀尖對着地面,慢悠悠說道:“宋将軍希望我說點什麼?”
宋武低眉順眼,誠懇道:“雲姑娘怎樣都是應該的。”
雲疏雨凝視着整裝待發的将士,平靜道:“我說過,你對不起的從來不是我,丢臉的,也從來不是我。你今天能做出對我負荊請罪這種事,就證明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宋武堅定的目光在動搖。
雲疏雨拍拍葉栩生的手,收回他手裡的刀,面無表情地說道:“何必為不值得的人和事生氣呢?有這個時間,不如收拾收拾行禮,做一做自己該做的事。”
葉栩生的戾氣果然瞬間消弭于無形。他很幹脆地轉身背對着宋武,問雲疏雨:“疏疏接下來去哪裡?”
雲疏雨也很自然地轉身,和葉栩生肩并肩往房間走。她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自然是去找能制造熱武器的地方。”
葉玲琅是穿書的,靠着熱武器打敗冷兵器,幫助甯遠澤完成統一大業。先前逃亡的時候,葉玲琅被葉栩生捅了一刀。算算日子,葉玲琅多半好起來了。按照葉玲琅自私自利,睚眦必報的性子,痊愈第一件事肯定是想着報仇。而報仇就隻能是開戰。
劇情不會照着原書的時間來,有些事情一定會提前。
現在的局勢,誰先造出先進的武器,誰就能搶奪先機。
如果宋武沒有搞今天這一出,出雲城就是最好的選址。可現在……
“疏疏,和我回無雙城吧。要造這些東西肯定需要大量的銀兩,而現在,你我都孑然一身,很難。”
葉栩生說到這裡,雲疏雨停下腳步,認真道:“葉栩生,你别小看我。”
葉栩生瞪着眼睛,滿臉的迷茫。
“我知道制造這些東西所需要的原材料和比例,也知道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這些原材料。現在唯一難題是這世界的鐵硬度不夠,造不了太好的炸dan。如果造不出更好的,最好的結局就是和葉玲琅他們打成平手,雙方暫時停戰,沒辦法取勝。”
葉栩生悟了,連忙問道:“需要我做什麼?”
雲疏雨緩緩道:“需要你回去,先搞定身份的事情,然後利用身份找點人品不錯的鐵匠。”
葉栩生疑惑道:“就這些嗎?”
雲疏雨道:“當然不止。你還要搶太子之位,早日掌握實權。要不然,我做這些東西出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葉栩生不舍道:“很有道理。可是……”疏疏不打算陪着他了嗎?
雲疏雨道:“大皇子已經确認你的身份,但從今天宋武的事情來看,他對你也不是那麼信任。”
葉栩生歎道:“我知道。無論他讓宋武這樣做的初心是什麼。他為難你,就是為難我。我不會信他。我是想說,你既然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原材料,那你告訴我,我派人去找就行了。”
雲疏雨毫無感情起伏,說道:“找材料這些事當然是交給你去辦。”
葉栩生的眉梢化開冰雪,眼底漾開喜悅。可是,還沒等他開心,便聽到雲疏雨補充道:“你走那條路很需要銀子。我們現在創業搞錢太慢了。我有個快速搞錢的辦法。”
“什麼?”
“我……你也知道,雲疏雨本人有很多賺錢的點子,而且這些點子都由她爹媽為她實現了。”
葉栩生讷讷道:“你想重回涅槃國?”
雲疏雨沒直接回答,反而一臉鄭重地看着葉栩生,說道:“沒有甯遠澤和葉玲琅這兩人的光環幹擾,你若還是不能保證順利認祖歸宗,我就真要考慮換個人了。”
葉栩生瞬間不敢挽留,信誓旦旦道:“我一定能成功。”
雲疏雨語重心長地叮囑道:“端木皇室的姐弟倆可以利用一下。畢竟現在是你父皇的心尖寵。”
葉栩生垂着腦袋,喪氣道:“我會做好的。倒是你,不要小看甯遠澤的眼線。”
雲疏雨一邊思考一邊回應道:“嗯。我先回去收拾行李,過兩天就出發。”
葉栩生不舍道:“真的不考慮過完年再南下嗎?我回無雙國的第一個年,我想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