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夜,月明星稀。
雲疏雨醒來時,玉盤般的月亮正懸在頭頂。可這明亮的月光卻照不進濃霧彌漫的山谷。
若不是腳下踩着的是灰白的山石,雲疏雨大約會恍惚地以為自己去了天上。
“居然醒了?。”
一道陌生的聲音傳進雲疏雨的耳朵裡。她扭頭去看,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吊起。自己醒來沒有第一時間發覺胳膊酸痛,大約是吊上去的時間還不長,亦或是麻醉時間沒過去。畢竟,此刻的她不僅胳膊沒感覺,就連腿也沒多少知覺。
弄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雲疏雨環顧四周,這才發現此處是山巅。
山很高,腳下便是月色下湧動的層層迷霧,而天上的明月仿佛觸手可及。一名身穿道袍的白胡子老頭正好在月亮的正下方,手裡拿着拂塵,一派仙風道骨。
老頭見雲疏雨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面無表情地朝她走過去。
“老頭,你是誰!,快放開我!”
這不是雲疏雨的聲音,而是葉玲琅的。
葉玲琅和雲疏雨一樣,也被吊着。
這山巅光秃秃的,并不大。那老頭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在石頭地面上硬是釘入五根高約三米、手臂粗細的鐵柱子。其中兩根柱子上正吊着雲疏雨和葉玲琅。
老頭似乎并不喜歡折磨人。他雖然把兩人吊起來,但吊得并不認真,好似有意放水,讓兩個姑娘的腳都可以踩在地面上。
“你怎麼也醒了?”老頭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狐疑。
葉玲琅一怔,随即大吵大鬧,一會兒說自己是文運公主,是老頭惹不起的人。一會兒又說自己是甯世子的未婚妻,甯世子不會放過他。總之,她不是在表達自己身份高貴,就是在威逼利誘。
雲疏雨沉默地看着歇斯底裡般的葉玲琅,約莫猜到了前因後果。
老頭見雲疏雨一臉平靜,聽不出情緒地問道:“你沒有想說的嗎?”
雲疏雨道:“想說的沒有,想問的倒是有。”
老頭看了一眼月亮,說道:“還有點時間,說不定我願意回答。”
葉玲琅見不搭理自己的老頭和雲疏雨聊得十分和諧,尖叫道:“雲疏雨,是不是你和這個老頭串通起來整我!”
雲疏雨看都沒看她,問道:“你真的相信你能成功?”
老頭似乎怔愣瞬間,然後說道:“别看這裡四下無人,好像天地間隻有我們三人存在。實際上,你看不見的地方還有很多。”
雲疏雨沉默片刻,問道:“他覺得一定能成功?”他,是指甯遠澤。
老頭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深沉地看着山腰的濃霧,說道:“天之驕子,從來沒有失敗這個概念。”
此話一出,雲疏雨明白了。不管老頭是不是真的能做到換魂這種事,他都必須做到。因為甯遠澤相信換魂能成,所以老頭不成功便成鬼。
一旁的葉玲琅聽得雲裡霧裡,卻也知曉自己這樣鬧下去沒有用。
她調轉鋒芒,問雲疏雨:“你知道什麼?”
雲疏雨沒有搭理人。她動了動手腕,發現藥力在衰減。估摸着還有一會兒就能徹底解開。
就在雲疏雨想着怎麼自救的同時,老頭子似乎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受不了葉玲琅的歇斯底裡。他惡狠狠地說道:“你也别吵了,等會血流幹之後就什麼都知道了。”
葉玲琅僵硬一瞬,驚恐道:“你要取我的血?”
老頭神秘一笑,說道:“準确來說,放幹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