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魂這種術法即便真的有,那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能掌握的。
這也就是說,雲疏雨無論如何也不會因為換魂這件事丢掉性命。既然性命無礙,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雲疏雨幻想過最壞的結果,笃定自己可以承擔這個後果,當然選擇将計就計,假裝沒有發現甯遠澤弄暈她的計劃,順順利利地出了莊子。
現在,小老頭似乎夾帶私貨。
雲疏雨也不裝了,雙手用力,不費吹灰之力便掙斷手腕上的繩子,精準地捏住老頭的手腕。
霎時,寂靜的山巅響起“咔”地一聲脆響。
匕首掉進草叢裡。
老頭吃痛,另一隻手操控拂塵,奔着雲疏雨的脖子卷來,大有一下擰斷雲疏雨脖子的架勢。
雲疏雨撒手,遠離老頭,神色平靜地看着疼得呲牙咧嘴的人。
老頭沒追,抱怨道:“小姑娘下手也太狠。”
雲疏雨說道:“你不像在幫甯遠澤。”
老頭用力扯出一個扭曲的笑,說道:“你可以懷疑甯世子對你的心,但你沒道理懷疑我。”
雲疏雨嫌棄道:“我從不懷疑甯世子的心。”
老頭嘴角抽抽,說道:“戀愛腦很可怕的。”
雲疏雨贊同道:“是,戀愛腦很可怕。所以我才絕對相信甯遠澤不會殺我。”
不管甯遠澤是不是戀愛腦,葉栩生都是。留着她的命,再不濟也能要挾一下葉栩生。甯遠澤可不會放棄這麼個好棋子不利用。
老頭以為雲疏雨承認甯遠澤是戀愛腦,故作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感歎道:“女人就是對愛情過于盲目。”
雲疏雨沒接話。她在思考怎麼離開這裡。
老頭曾暗示甯遠澤就在下山的路上等着她。如果她走正兒八經的山路直接沖下去,被重新抓着的概率十分大。如果她選擇不走尋常路,從山崖下去的話,也很大概率被抓個正着。畢竟,甯遠澤不是傻子。她和葉栩生在幽冥雙煞的手底下靠着不走尋常路逃走過一次,甯遠澤絕對會防範。
那麼,隻剩最後一條路了。
可這條路要想成功,最保險的方式是取走葉玲琅的命,她再假裝換魂成功。
雲疏雨猶豫一瞬,依然是狠不下心。
雖說曆經末世求生,早已見慣生死,也見慣了殺人如麻。可葉玲琅父母畢竟對她好過,她不能主動殺葉玲琅。
老頭看見雲疏雨直勾勾地盯着葉玲琅,起哄道:“你也發現了嗎?今天從這裡走下去的必須是葉玲琅的靈魂,你的身體。”
“知道這個,那你剛才還想抹我脖子?”
“那是你的錯覺。”
“是嗎?”雲疏雨翹起半邊嘴角,說道,“你剛才想殺我的确是真的。那麼,我不妨大膽一猜,你不僅收了甯遠澤的錢,還收了别人的錢。”
小老頭一邊觀察着雲疏雨,一邊扯掉袖子,将自己骨頭碎裂的手腕纏起來。
雲疏雨其實難以猜準小老頭受了誰的指使。想要她命的人,誰知道躲在哪個犄角旮旯呢?
猜不到就不猜了,避免内耗,消耗精力。
“既然你要殺我,那我殺了你,也就不會有什麼良心過不去的問題了。”
雲疏雨話音剛落,人已經出現在老頭的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半步遠。
小老頭瞪大了眼睛,然後保持着瞪大眼睛的表情直挺挺地仰面倒地。他的喉嚨動了動,最終嘴角溢出一道血迹,再也沒機會說出話來。
殺完人,雲疏雨走到懸崖邊,觀察懸崖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找出一條不一樣的路來。
這時,葉玲琅的聲音傳來:“雲疏雨,你不殺我嗎?”
雲疏雨瞧去,隻見清冷的月色下,葉玲琅平靜得可怕。她好像和剛才那個被吓暈的葉玲琅不是一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