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在風義正确的指揮、有效的應對和濟世堂的通立配合之下,感染霍亂的人越來越少,死的人不過幾個,很多人一兩日就恢複了,燕渡關内封禁了幾日便逐漸恢複正常。
抓住的幾個作亂之人開始抵死不認,受了刑總算嘴軟了打算招供,可剛要張口就被不知何處飛來的暗器全部打死,一個活口未留。
風義登時大怒,責令全城官兵仔細巡查,但是毫無蹤迹。
因着霍亂封城,各處都守的如鐵桶一般,關内何時來了武功這麼高的人着實令人詫異,風義不由的将懷疑的苗頭指向了那幾位京城貴人。
隻是毫無證據單純懷疑,他也做不了什麼,且對方是專程來祝壽的,不好做什麼違禮之事。風義便派人給靠山王送了封信,詳述關内這幾日的情況,讓王爺早做應對。
是夜,風霓裳已經睡下,卻聽見梨兒輕輕推門進來。
“姑娘,人回來了,是否現在見?”
“現在見吧。”
梨兒應答一聲轉身出去,不多一會兒進來了一身黑衣黑袍之人,那人摘下帷帽便跪了下來。
再一擡頭竟是一位面容清麗的女子。
“少主,我回來了,身體可好些了?”
風霓裳撐起身體,披上了件外衣笑道:“栀意姑姑快起來,不必如此。”
栀意羞愧的低下頭:“屬下辦事不利,未尋到公子。”
風霓裳眼神示意梨兒扶起栀意,拉她坐到床邊寬慰:“原也是我不對,讓你去尋一個數年都沒有消息的人,你受苦了。不過,那個将上京城擾的天翻地覆的國師,當真不是舅舅?”
栀意垂目搖頭:“不是,我曾夜裡偷偷潛入過皇宮,用迷香迷暈了那人,他臉上沒有任何易容的痕迹。且那人不會武功,身上亦沒有習武的痕迹。”
風霓裳沉默了,舅舅雲婓已離家二十餘年,當初因外祖父偏疼女兒雲懿,覺得這個兒子處處不如女兒,不僅将女兒立為少莊主,還因為二人對“醫”的理念大相徑庭,憤然離家。
這些年雲家不斷尋找雲婓但皆無消息,半年前江湖中突然有了舅舅雲斐的蹤迹,她即刻傳信給栀意讓其去上京城中尋找,結果還是徒勞無獲。
栀意見風霓裳陷入思考,便準備離開。
“少主早些睡吧,屬下告退。”
風霓裳伸手握住栀意:“栀意姑姑,你打算去哪兒?回山莊嗎?”
握着栀意幹枯粗硬冰冷的手,這些年她的風餐露宿,她遭的苦都在這雙手上顯露無疑,風霓裳心裡有些酸。
栀意是雲婓的護衛,她與其他三個護衛一樣自小同主子一處長大,一起習武。自從雲婓不告而别,四人在江湖上找了數年無果,其他仨人已被老莊主劃編到了其他地方護衛,隻餘栀意一人仍舊四處尋覓,不管是靠譜的不靠譜的蹤迹,都會追尋到底。
可二十年了毫無進展,她又極少回山莊,莊内二十年間物是人非改頭換面的地方諸多,她曾經熟悉的人事物已逐漸消散,老莊主又因雲婓的關系對她不喜,因此山莊内并無她的容身之處。
風霓裳知道她的難處,故而有此一問。
聽她如是問,栀意面上有了一瞬的尴尬與猶疑,不待她開口回答,風霓裳握緊了她的手:“栀意姑姑若暫時沒有旁的計劃,可否到我身邊來幫幫我?此去西京兇多吉少,你武功高強,又了解江湖之事,有你幫我必能少許多麻煩。”
栀意懂風霓裳是為了自己好,原本想再推拒的話也未說出口,反握住她的手點點頭。
翌日。
風霓裳指揮着梨兒收拾行李,原本隻打算在燕渡關待三日便前往西京,不料因為霍亂多耽擱了幾日,如今城中形式一片大好,風霓裳也準備帶人離開。
“姑娘,咱們走不跟裴公子他們說一聲麼?”
“午膳的時候說吧,看他們每日裡進進出出,若是在此地還有未盡之事,咱們就先走。”
“是,姑娘。”
“姑娘,老婆子回來了。”正說着,粥婆婆敲門進來,神色有些許慌亂。
她被派去濟世堂叫那幾位從雲彌山莊内帶出來的老大夫收拾行李,同他們一起去西京。結果到了濟世堂發現堂内無人,竟全去了隔離霍亂病人的藥院。
粥婆婆趕去藥院的路上碰到了正着急着往客棧去的濟世堂掌櫃,略問緣由,竟是有病人生了怪病,幾位大夫皆診不出是何種病症,故而隻能去請風霓裳前去。
“你是說,有人的病症與霍亂相似,但吃了治療霍亂的許多種方子皆無用,唯雲八長老診完脈說似是中毒之症,但不知如何解?”風霓裳聽掌櫃的說完,好看的眉眼輕輕蹙起。
“是的,而且此症狀患者不少,現下已有十幾人,他們的家人此刻正圍在藥院哭鬧讨要說法,屬下實在無法,才來求少主。”
風霓裳未再遲疑,起身讓梨兒幫忙更衣,帶着幾人出了客棧,直奔藥院而去。
另一邊,裴肇和溫辭正在午憩閑聊,阿隼進來禀報雲旸的行蹤。
裴肇半眯着狹長鳳目,手中騷着一隻不知打哪來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