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人一聽,哄然炸了,紛紛叫着喊着要跑,亂作一團。
“哎呀不是不是,你瞎說什麼啊!栀意姑姑快去把門堵上,真讓他們跑了都得死外面!”梨兒急的都要蹦起來了。
“啊!快跑啊,他們要滅口!”一衆人也不聽梨兒說什麼,隻聽見關門二字便尖叫着紛紛往門口沖去。年紀小的被父母一把抄起扛在身上,有些年紀大的家人擡不動,便被丢在原地絕望的看着其餘人逃竄。
風霓裳冷眼看着這些人的醜态,這便是她無償幫了許久,遇事不給她一丁點解釋機會的人們。
雲家諸人原本還焦急的想要阻攔,看着姑娘沒動,也都逐漸冷靜下來看着這場鬧劇,内心裡天人交戰。
人群中有個小女孩骨瘦如柴,隔着混亂的人群絕望的看着風霓裳。
“吵什麼!病都好了?”正在此刻,風義将軍的從門口探進頭,疑惑的看着混亂的人群。
“風将軍,雲家人要害死我們!”一人疾疾撲到風義腳邊,抱着風義的腿大聲控訴。
看着一衆人點頭附和,風義又将狐疑的目光轉向風霓裳。
“雲少主,到底什麼情況?”風義是不太相信雲家會故意害這些人,畢竟,害他們能有什麼好處呢?
濟世堂掌櫃的無奈,便将剛才發生之事複述了一遍。
“此毒雖與二十年前的毒很像,卻不是一種,雲家上下皆為醫者,斷不會做此種傷天害理之事。”風霓裳道。
“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的一面之詞?”有人出聲反駁道。
“信也好,不信也罷,你們自己決定。若是你們對雲家再無信任可言,那今日濟世堂便撤出燕渡關,不礙諸位的眼。”
此一言出,場間人都慌了。
一些常年接受雲家恩惠的婦孺開始悄聲辯解:“我覺得雲少主不會這樣做,她圖什麼呢?給我們下毒,又用那麼多藥将我們治好,這都是錢啊。”
“是啊,别是有人故意用二十年前的事情栽贓,濟世堂家大業大,又做了這麼多好事,被人盯上也是有可能的。”
他們不是不知道濟世堂這些年都為了燕渡關百姓做了哪些好事,每月三天的義診減免診金與藥費,不是義診期間濟世堂也從未因為百姓拿不出錢治病而拒診的。
關中還有别的醫堂,濟世堂從不惡意競争,時常給予幫扶。
“你身為醫者怎能如此不負責任!”還有不服不忿的出言怒斥道。
“我雖不贊同雲婓的觀點,把醫者當成一般匠人,将治病救人當做一份糊口的營生。但我亦有我的底線,我可以醫者仁心,也可以做到但凡請召,不擇高下遠近必赴。但是對于狼心狗肺之人,一而再再而三調唆是非的人,我沒有這個好心管你死活。”
風霓裳此話出口,所有人都意識到,她是真的動怒了。
近些日子關中謠傳出關于雲旸少主的話他們不是沒聽過,隻因雲旸是女子,對她醫術的質疑和貶低便從未停止過。
因此每次她來義診,願意讓她診病的都是一些婦女,身患頑疾卻無法同自家丈夫兒子還有男大夫言說,忍了許多年,抱着試試看的心态找到了雲旸。
然而治好了,這些隐疾也無法公開宣揚,婦人們隻得暗暗感謝雲旸的醫術高超,卻無人敢在有人質疑她的時候說出什麼具體的例子為雲旸佐證。
久而久之,雲旸的名聲便不高,隻是很多人知道,免費診病的人來了。
“還未查清之事,你們休要胡言!本将這便派人專門查查此事。”風義聽着風霓裳的話知道是徹底傷了這位少主的心,趕忙出來表态。
雲家是大哥的嶽家,亦待他不薄,他自小便受了雲家不少恩惠與幫助,因公因私他也不信這事會是雲家能幹出來的。
“雲少主,此事本将必定會差人查個水落石出還雲家一個清白,也會告誡城中百姓,以後休要到處胡說辱沒了雲家的名聲。隻是今日還有許多百姓中毒未解,您既知解毒之法,還請您不計前嫌救一救大家。”
此刻人群也都安靜下來,不管是真心感謝雲家之人,還是有心之人,此時都閉了嘴不敢再多說話,生怕哪句沒說對雲旸真的不管他們了。
風霓裳冷冷的環視衆人,走到一張桌前,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什麼。
“梨兒,按方抓藥,我親自熬。”說罷,将藥方遞給梨兒,自己轉身又進了廚房。
其餘一衆人大眼瞪小眼,也不敢說什麼,隻得小聲嘟囔幾句,仍舊各自窩在原地。
兩刻鐘後,梨兒端着一碗藥随着風霓裳從廚房出來,一衆人見藥好了,紛紛圍了上去準備搶奪。
“慢着,此藥需要一味藥引,沒有藥引藥便不起效,喝了也無用。”風霓裳淡淡伸手擋着那碗藥。
“什麼藥引,難找嗎?”風義接口道。
“以中毒者自己的血為藥引,滴入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