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會讓着沈轲野,絕不會讓梁矜。
梁矜不清楚其中利害,可站在球桌旁草草看了眼敵手姿勢就明白,老手。
甚至不需要梁矜動手,七顆球都被對手一輪推了下去。
雷叔用巧克粉簡單擦拭了球杆,笑得儒雅溫文,說:“阿野,看來我這局運氣好,你這小女友出不了場了。”
沈轲野瞥了眼梁矜,少女似有懷疑在看他。
這場生意局沒持續多久,各自離開。
梁矜跟在沈轲野旁邊,表面上還有笑容,等人走光了。
她的神色淡下來,說:“沈轲野,你是故意的。”
那一局,他是借她的手送給那位富紳的。
她居然真的以為他會給她六萬塊。
站在會所外,幾步外就是台階和江水,男生站在路燈下垂目時神色冷清,他翻了下手機說:“沈鈞邦把我的生活費停了。”
梁矜頓了下,猜想是短信的原因,她輕聲問:“所以你沒錢了?”
男生被她夾雜諷刺的話語逗笑了,又說:“他說如果下周不帶姜曼妤去澳門玩,還會有新麻煩。”
梁矜皺眉,她知道沈鈞邦和沈轲野不對付,但沒想到會是惡劣到現在不願意裝的程度。
梁矜說:“姜曼妤喜歡你。”
沈轲野冷嗤聲,“她喜歡關我什麼事?”
“我不喜歡你。”
如果沈轲野喜歡姜曼妤,他就沒有麻煩,就能幫她。
可沈轲野不喜歡她,他怎麼可能幫她?
梁矜像是故意逗人,薄唇抿了下,問,“……如果我這麼說,你會生氣吧?”
男生在看她。
昏盲江面,船艦撥開寒涼激流,五光十色的繁華江景,高樓鱗次節比。
這是繁華到叫人窒息的港區。
不知何時,外頭落了小雨,雨飄飄揚揚落下。
梁矜跟着沈轲野走到珠江邊,燃了根煙。
梁矜眯眼說:“沈轲野,我現在在追你了。”
挺沒誠意的一句話。
可梁矜這樣的狀态,有着初見端倪的冷豔與奢貴,縱然傲慢、漫不經心,也别有番韻味。
沈轲野掃了眼她,目光下移到她咬煙的唇,說:“六萬我會打你卡上。”
他慢慢悠悠的,意味深長的笑,好像又滿意了。
“我沒赢吧?”梁矜最煩這種模糊不清的态度,她瞥了眼身側人,問,“沈轲野,你到底是喜歡我,還是在玩弄我?”
沈轲野扯唇,恣意随性,問:“錢給你你不要?”
梁矜否決:“要。”
少女神色冷清,烏發側的銀十字發卡沉在昏沉夜色,被昏暗燈光籠罩一縷一縷星芒般的鑽石光澤。
沈轲野輕嗤,他靠近,擡手借了她唇間的煙。
他說:“你該問我,是喜歡,還是——”
想占有。
男生靠得很近,鼻尖抵在近到可以觸碰的距離,那顆細小的黑痣危險。
漆黑的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晦暗不明。
梁矜眼睛刺痛,被冒犯般身體戰栗。
——男生薄唇印着她唇釉的痕迹輕咬。
梁矜害怕地移開眼。
沈轲野問:“梁矜,你猜,我會繼續幫你,還是逃避我舅舅給我送來的新麻煩?”
少女的語調慌亂冷促,輕蹙眉,與其說懇求,更像命令,“你得幫我。”
沈鈞邦要求去澳門那天是10月23日,正好是梁矜的十八歲生日,也是曾枝給的最後期限。
隻剩七天。
“最晚一周,我要和姜曼妤公平競争。”
指尖被江風吹得發僵。
梁矜妥協般叫了他的名字。
鼻尖微紅側目,赤裸裸的利用。
“阿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