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歡妃加派了人手在此看管。
林清渠撇了撇嘴,她對這看守不屑一顧。再難的防線,隻要有悠春在,必定會破。林清渠還是會闖進去,悄無聲息的救下那些人。
林清渠想到歡妃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裡滋生了許多樂趣。
她回過神,繼續向前趕路。
***
林清渠尋了個低窪之處,飛身翻過了牆。
“這皇城的防衛也不怎麼樣嘛。”林清渠想。
她快速離開了宮廷,潛進了最近的集市中。集市上方懸這一塊塊彩色的絨布,布下張燈結彩。這是京城獨設的交易市,百姓們可在此行買賣,以助物品和錢币流通。林清渠經常在這種集市裡行走,此刻她聽着周圍的叫嚷聲,讨價聲,又見個個面色純善,或攜家眷出行的百姓們,仿佛回到了少時父母親帶她同遊的場景。她貪婪的體會這熱鬧的凡市間,心裡慢慢暖了起來。
她在集市上買了碗羊肉湯,特意挑了一家面生的店,以防被發現身份。撒着蔥花的羊肉湯,鮮香味美,配着店家剛烤好并切好裝盤的餅絲,吸了那碗中的肉汁,更顯其滋味。一碗羊肉湯下肚,林清渠手腳都暖和了些。還是城裡的東西好吃,宮裡的食物雖精美,但都故作姿态,貌美卻無味。在林清渠眼裡,宮裡那些美人跟食物沒什麼區别。
獨貴妃娘娘除外。
她又想起她,想起那黑夜,想起她勾人的玉指和撩人的香。
真是有趣,林清渠笑了笑,不知道那有趣的人會不會愛吃這美食。
她又夾起些餅絲,正要低頭放進嘴裡,面前突然坐了一人。
那人摘了笠帽放在桌上,露出一張神明俊爽的臉來。
林清渠依舊埋頭苦吃,那人問店家要了一碗不加蔥花的羊肉湯,幹坐了一會,店家端了湯來,桌上便是一片吸溜聲。
正喝着,隻聽那人在吸溜之間開口:“阿姐,馬車在賣燒餅的王家鋪子後,你先走。”
林清渠停了喝湯的動作,夾了一筷餅絲。待吃完,她給店家留了銀兩,起身向王家鋪子方向走去。
她一路看看逛逛,裝作買餅的樣子走進王家鋪子。王家鋪子裡人頭攢動,大王和小王兩兄弟正在爐邊給餅翻面,忙的熱火朝天,炙熱的火爐熏的人睜不開眼睛。
林清渠跟大王對視一眼,後者微微點頭緻意。林清渠瞅着沒人注意,掀開簾布走進了後廚。拐了幾個彎繞到後門,林家的人在後門出把守着,見林清渠出現,半跪擊地行禮:“見過小姐。”
林清渠道:“請起。”
兩個人護着林清渠上了馬車,拐進小巷裡繞出了市集。
随着馬車遠去,市集上慢慢形成一股潮流,分布在各處的上百名林家暗衛各自分頭離開。市集上的人瞬間少了一半,變得稀疏起來。
***
林清渠的馬車停在林府偏門,随機後方也停下了一輛馬車。剛才那個帶笠帽的男子從馬車上下來,快步向前扶着林清渠下了馬車。
男子名叫謝錦瑞,是林清渠的弟弟。現年僅16歲,但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林清渠搭着他的手,贊賞的看着他:“行啊阿錦,幾天不見感覺都變成熟了。”
謝錦瑞隻比林清渠略高半個頭,聽了這話,他整個人像是洩了氣一般松弛下來,有些難為情道:“阿姐,你都不知道,父親要我去接你,我緊張的不行。”
“辦的很好,等下我定要在父親面前好好誇你一番。”林清渠笑着說。
林府主廳。
林父林木行,林娘孫氏端坐在首位,林清渠、謝錦瑞二人坐在下首。
林清渠同他們描述了王朝歡的暴行,當然,她隐去了自己被欺的事。她說完,大廳一陣沉默。林木行沉思道:“王氏一族是大戶,歡妃的父親在宮中任吏部尚書。皇上少參政,朝中上任貶官幾乎都經他手。加上三王爺跟他家關系密切,所以他們在朝中橫行霸道,衆人卻難以緻詞。”
“怪不得,”林清渠冷笑:“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謝錦瑞擔憂道:“阿姐,這王氏如此兇殘,你初入宮,還是避着她為妙。”
“我何嘗不想安穩度日,”林清渠靜靜的看着他。“隻是她氣焰如此之高,我再怎麼躲,大廈将傾焉有完巢?總有一天那火焰會燒到我身上,既然如此,我何不提前做好反擊的準備。”
林木行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激動道:“好!好!不愧是我林木行的女兒,有為父當年闖蕩江湖的風範!”
“咳咳,”林母孫氏白了他一眼,林木行立馬坐回位置,對孫氏陪笑道:“對不起夫人,我失态了。”
孫氏沒理他,坐直了身子對林清渠道:“清兒,母親知道你是個正直的人,當然,母親支持你去做。隻是你弟弟說的對,以前你在家裡,再怎麼懲惡揚善都沒關系,出了事有我們罩着。在宮裡可不一樣,她們本就欺你身世,在未做好充分準備之前,切勿跟她發生沖突,就算她平白無故欺負你,隻要性命尚在,一切可以重來,切莫追尋南牆,清兒明白??”
林清渠聽出母親的深意,她起身對母親行了一禮,道:“父親,母親,請放心,女兒明白。”
林父林母皆颔首。林清渠起身,這時她的表情才緩和了一些。她轉身對謝錦瑞道:“時間不多,阿錦,我要聽一下商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