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被祁景瀾引着,跳起來翻了好幾個圈,終于讓祁景瀾抓着了它的牽繩。
林清渠站起身,自覺很是尴尬。她眼睛随着祁景瀾而動,大腦瘋狂思考該如何解釋。
祁景瀾将包子栓在樹下,摸了摸它的腦袋,包子很是乖順的卧臀而坐。林清渠走上前來,站在祁景瀾身邊,啪啪鼓掌:“貴妃娘娘訓犬真是厲害啊!”
祁景瀾并不看她,半蹲下去,從身上挎着的腰包裡拿出些褐色的小方塊一顆顆喂進包子的嘴裡。
林清渠這才發現她的長發僅用一支羊脂白玉簪绾着,餘下的都随意的散在身後。
祁景瀾将手裡的食物喂完,站起身來。她淨身立在晚風中,長發随風而起,流淌在晚霞裡。
過往兩人相見之時,總是伴随着多多少少的危機與恐慌。今日如此閑适的相遇,讓林清渠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祁景瀾扭過頭看她,兩人的眼睛裡便映着同一色的旖旎。
林清渠快要沉溺在這溫柔鄉裡,她如同着迷了一般舉起手,想要觸碰那一雙她多少次渴望、按耐卻看不見的眼眸。
就快到達之時,祁景瀾輕輕抓住她的手腕:“幹什麼?”
“啊,”林清渠這才反應過來,她趕忙縮回去:“您……呃,您頭發上有東西,我想幫你抹掉。”
祁景瀾挑起一邊眉毛,明顯存疑。林清渠打哈哈道:“貴妃娘娘,您不是跟着聖駕去江南了嗎?”
“林常在,比起關心我,你是不是更應該解釋一下,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我嘛,哈哈,我閑來無事。這不是想念包子了嗎,就溜達進來關心它一下。”林清渠從地上拾起一根樹枝,假裝去逗包子,掩飾她的慌張的眼神。
祁景瀾抱臂,揶揄道:“真沒想到林常在有這一身翻牆的好本領。”
林清渠背對着祁景瀾,一聽這話心裡上蹿下跳,将五官都擠在了一起。
難不成這人一直在看着她?從什麼時候開始看的??
林清渠腦袋裡走馬燈般過了一遍今天下午發生的事。
長街跳舞,翻牆探頭,被包子大追特追……真怪了,為何她每次出醜都讓她逮個正着!
也許是看出了林清渠的窘迫,祁景瀾貼心的換了個話題:“此時聖駕應該過了臨澤,那些人就算發現我不在轎上,今晚恐怕也是追不過來了。”她上前一步,接過林清渠手中的樹枝,胡亂的比劃着。
林清渠聽傻了眼,原來這人是自己逃回來的!
她隻知道祁景瀾身世不凡,頗受尊崇,因此她在宮中雖不及王朝歡,但也是橫着走的一位人物。但沒想過眼前這位竟然能如此随意的從聖駕處逃離,并且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不過林清渠不太明白祁景瀾同她說這些做什麼,于是試探性的問道:“所以?”
“我宮裡的人皆跟在皇上身邊,無人服侍我。”祁景瀾音調婉轉,說這話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嬌:“所以,接下來這幾個小時的時間,可否請林常在陪我解解悶?”
林清渠一時間腦袋空空,嘴上倒是很誠懇的說了聲“好”。
祁景瀾笑的燦爛又随性,她伸手摸了摸林清渠的腦袋:“真乖。”
林清渠的碎發輕輕落在臉龐,這話如同煙花般綻放在林清渠的耳邊,她漸漸回過神來,總覺着這場景似曾相識。
祁景瀾已走到門邊,林清渠這才想起來緣由。她盯着那個神清骨秀的身影,小聲嘟囔:“娘娘,您怎麼能摸我跟摸包子一樣呢……”
***
林清渠追出門,見祁景瀾已經踏上了小路。她忙三步并兩步追上祁景瀾,問道:“貴妃娘娘,您這是要去哪裡?”
祁景瀾總是出沒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林清渠已經做好陪着祁景瀾上山下湖的準備了。
沒想到祁景瀾手背在身後,一副逍遙自在的模樣:“去你宮裡。”
“啊?”林清渠吃驚之餘,左腳絆右腳,差點跌了一跤。
祁景瀾伸手扶了她一把:“如何,不歡迎我?”
“不,不。”林清渠讪讪的把手收回。
違着祁景瀾命令救下的沈祺方現在還在她宮裡,這會子應該在幫着悠春準備晚膳。該如何介紹這兩個冷臉怪相識,是個問題。
這會子,林清渠腦袋裡已經在繪聲繪色的想兩人相見,大眼瞪小眼的場景了。
“我宮裡無人,正好肚子又餓了。聽說你宮裡的飯菜很出色,我去嘗一嘗。”祁景瀾說這話時無比順溜,像是要回自己宮裡用飯那麼自如。
原來如此。
林清渠一個箭步閃到祁景瀾身前,面對着她,一步一倒退。祁景瀾一看她這面色,就知道她有什麼歪點子:“怎麼了?”
林清渠眼裡閃光:“娘娘,我有個主意。”
“說來聽聽。”
“聖駕南下,宮中無主。我們何不出宮樂上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