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堯肆無忌憚,眼裡閃過一道嘲諷,“少宗主,你說這話,可沒問過鴻極宗那邊的意見啊。”
那後邊的鴻極宗長老都眼含怒火的看着他,孫妙初則是站在自家長老身後一臉複雜。
原來真的是季無堯。
那個出身小門小派,卻力壓各大天之驕子的上仙界榜首。
她的目光落到季無堯的手上,心裡歎道,可惜,再也不能拿劍了。
沈天祁聞言有些惱羞成怒,“季無堯!”
季無堯掏了掏耳朵,無奈道:“我聽得見。”
沈天祁很容易被季無堯給激怒,他提劍上前,“你敢不敢跟我比一場!”
季無堯搖了搖頭,目光頗為不屑,“你,還是算了,你又打不赢我,當年你連挑戰我的資格都沒有,你難道不知道我們誇你劍術好,都是哄你玩的。”
果然,沈天祁怒氣更甚,“季無堯!”
鴻極宗的岑峰看不下去,他目光冷冽,“他在拖延時間,靈境快開了,别給他逃出去的機會,鴻極宗弟子列陣,随我擊殺魔頭。”
而在後面的靈淵長老也往前一步,“玄清宗弟子,列陣,今日誅殺季無堯,奪回我宗至寶。”
季無堯眼睛眯了眯,眉眼裡那股子随意褪去,多了一絲戾氣。
他歪了歪腦袋,轉動了下護腕,“諸位,其實我不喜殺人,但你們——”
他再擡眸時,已是滿眼殺意,“實在該死!”
死字落下時,季無堯右手一握,一道由連誅組成的鞭子,狠狠的向着前面甩去。
珠子已化為濃郁的黑,因而這鞭子帶了說不出的妖邪氣息,仔細看去,裡面還帶着濃郁的血色。
鞭子瞬息間便抽到了最前的弟子身上,那力道将他們撞出一口血,緊接着,鞭子碎裂,珠子散開,直接釘入他們體内。
破空聲不絕于耳,而每一顆珠子都收割了一名弟子的性命。
靈淵怒極,“豎子爾敢!”
季無堯眼眸已經化作一片赤紅,珠子殺完人後飛回至他的身邊,他将鞭子甩了一下,發出一聲清脆的鞭響,
他邪笑一聲,“為何不敢,許你殺我?不許我動手?”
“我跟他們可沒什麼仇怨,他們為你手中棋,這些人皆因你們而死,要我說,你們才是劊子手。”
靈淵被他的缪論氣的不輕。
岑峰死死的盯着季無堯,直接出招。
他換的刀上帶着凹槽跟倒鈎,出手狠毒,招招緻命。
一開始季無堯出手還算是有餘,但是忽然他拿着鞭子的手腕一麻,緊接着細密的刺痛襲來,讓他差一點拿不住鞭子。
先前他封在身體裡的毒壓制不住,現在徹底毒發。
岑峰看準時機,直接刺向季無堯的心口,季無堯側身躲過,但在臂膀劃了一道口子,鮮血滴滴嗒嗒的往外留,落在地上,刺紅了沈應的眼。
“師尊……”
沈應不顧一切就要上前,墨睿澤卻拽住他,在靈芥裡一邊掏一邊道:“别給小舅舅添亂,我們想想辦法。”
沈應強壓下心口那股翻湧的情緒,沒人發現,季無堯受傷的時候,沈應身上升起了一道恐怖的氣息,但不過須彌,便沉寂下去。
季無堯咬了咬舌尖,讓自己清醒。
他看着對面人醜惡的嘴臉,心裡頭隻有一個聲音,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季無堯晃了晃腦袋,他現在很是狼狽,身上沾了血,眼眸赤紅,身後鬼火獵獵燃燒,手裡握着的血黑的珠鞭,一路垂到地面,像是地獄裡出來的惡鬼。
感受到自己經脈裡鬼氣亂竄,他索性收了鞭子,把鬼氣都抽了出來,掌心合十,食指跟無名指捏了一道法決。
“萬靈皆惡,渡爾罪責!”
霎時間,天地狂風大作,夜色像是凝結的墨一樣幽暗,而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色裡,沖出來一座頂天立地的神像。
是一座邊緣渡着金光,但内裡卻是墨色的兇惡佛像。
季無堯嘴唇變得極白,身體裡的鬼氣快被抽幹,身體也因為極速流失的力量而變得疼痛難忍。
靈境震動,無數人仰頭望着着巨大的神失了言語,隻剩下駭然。
而遠在靈境另一邊,身穿青灰僧袍的明徹睜開了眼睛。
古井不波的臉上也帶了愕然,“這是……”
“這是明光寺的法相之術!他怎麼會!”玄清宗弟子認出了這道法相。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因為那尊極惡的佛像睜開了眼睛,伸出一張巨掌向着他們拍去。
拿起蘊含着的恐怖力量,沒有人能躲得過。
靈境顫動的更加厲害,長了幾千年的樹攔腰折斷,整個空間都在晃動,在崩塌。
終于就在巨掌落下的時候,天邊出現了一條裂縫,緊接着縫隙越來越大。
“靈境開了!快逃!”
季無堯站的筆直,他咳出一口血,伸手抹去那紅色,面對如此混亂的情況,他眼底很是沉靜,沉靜的沒有一絲的情緒。
而後,便是鋪天蓋地的倦意。
“師尊,走!”
一隻木鸢掠過季無堯的身側,沈應抓住了季無堯的手。
沈應窩的十分緊,掌心的溫度傳遞給季無堯,讓季無堯愣了下,緊接着他順着沈應的力道躍上木鸢。
在前邊的墨睿澤騎着木鸢的腦袋,往它嘴裡塞了快晶石,随後手腕扯住兩根木羽,“快快塊!”
木鸢嘴裡發出一聲清脆的鳥鳴,緊接着雙翅拍了兩下,乘風而起,直直的向着裂縫裡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