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吹越發大了,尤其是越往山頂去的地方。
季無堯帶着鬥笠,靠在一旁的樹幹上,很塊,小石台階上出現了兩個弟子,身穿白衣,肩上帶了一點藍。
是巡邏的弟子。
季無堯現身,那兩個弟子都沒反應過來,他打了個響指,兩個弟子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才金丹,懶得殺了。
季無堯從兩人身上拿了令牌,施施然的走了。
山腳下立了塊巨石,石頭上的字由劍意篆刻在上,流暢淩厲。
季無堯撇了眼石頭右下角小塊刻痕,随後直接走了進去。
玉連山,玄清宗。
季無堯直接掠過外門,朝着内門而去。
玄清宗的地界很大,其中中澤峰處于玄清宗中心,而沈應的孤仞峰則要越過中澤峰往北。
季無堯避開了内門弟子,向着記憶中的峰頭而去。
沈應的孤仞峰就像他本人一般冷,季無堯立在山腳下都感覺到了那股刺入人骨髓的冰寒。
孤仞峰極高,且山壁如同刀削劍斬,十分光滑,向一把插入玄清宗的劍。
季無堯在孤仞峰徘徊了兩圈,又轉身回來原處。
沒辦法,孤仞峰上有沈應下的禁制,就連季無堯也沒把握輕易破開。
他來一是幫沈應取劍,另一件事則是他需要放一樣東西。
季無堯指尖觸及孤仞峰的石頭,隻覺得自己的手掌都快要被凍掉。
他收回了手,深吸一口氣,罷了,反正今日都是要進的。
他手中舉起一團靈火,直接飛身躍了上去,他本以為自己會遭打攻擊,卻沒想在碰到孤仞峰結界的那一刻,那結界反而直接将他扯了進去。
而裡面的風雪一停,連寒氣都凝結了幾分,沒有剛剛冰冷了。
季無堯眯了眯眼睛,看不出沈應賣的什麼藥,但小心些總歸沒錯。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剛剛季無堯進入結界的時候,處在偏南峰的靈淵長老,卻睜開了眼睛。
孤仞峰就跟沈應本人一樣冷寂無趣,這峰頭還是當年沈應自己破元嬰的時候,自己選的,當時他們來找沈應,就跟入冰窖似的,跟旁邊的甯悔獄差不多冷。
想遠了。
季無堯守護思緒,他直接飛身上去頂峰,輕門熟路的找到了沈應修煉的地方。
玄清宗内人都以為沈應在閉關,隻有季無堯自己知道沈應在渡劫。
多虧了自己當初喜歡亂丢東西的福。
季無堯走進沈應修煉的石洞裡,裡面鑲了夜明珠倒是沒有多昏暗。
他饒過前面的石室,徑直走向後面,後面看似沒什麼東西,不知道季無堯在石壁上撥弄了幾下,石壁就打開了。
連季無堯自己都驚訝。
他也就驚訝了一瞬,因為他看到了坐在石室裡面的沈應。
沈應正在打坐,從外表上看跟一般修煉者沒有什麼區别。
季無堯有些好奇,湊近了去瞧,沈應現在比少年期長的更開,五官端正,眉眼淩厲,如同九天之上盛開的仙門雪蓮。
季無堯冷嗤一聲,從石床底下扒拉出來一個小盒子,随後放了件什麼東西進去,等做完,他又将這一切複原。
然後起身繞着沈應看了一圈,發現沈應裡側的放着一把劍。
季無堯理所應當的認為這就是沈應的本命劍流霜。
他越過沈應伸手去拿,沒想到手掌還未碰到那柄劍,那劍峥鳴一聲,将季無堯手指震開。
季無堯怔愣,這才看見那是一把通體烏黑,劍柄上帶着金字的劍。
而那把劍是他的破妄,是他永遠拿不起來的本命劍。
季無堯怔愣在原地,沒有注意到沈應睜開了他那雙空洞的眼睛。
“碰劍者死。”
緊接着沈應抽出了劍,直接劈了過來。
季無堯趕緊後退,十無語,“搞清楚好不好,那是我的佩劍。”
沈應現在就是一個軀殼,可盡管是軀殼也有将近大乘的修為。
季無堯躲得極為狼狽,他怕動作大了這裡就會被别人發現。
“停停停,沈應,你确定要打?”
沈應不答,隻是一味的想要砍死季無堯,且随着時間長,動作越來越不留餘地。
季無堯無意跟他打,真要打架,這孤仞峰都不夠他倆打的。
他奇了怪了,他是來拿流霜的,沈應不拿流霜劍,那着他的破妄劍幹什麼?
難不成是在觊觎他的佩劍?
他就知道,怪不得當年沈應就老喜歡跟他過招,還送他劍穗,沈應果然看上他的破妄了,就連閉關渡劫都怕别人偷了去。
咔,沈應一劍直接把石壁給砍了下去。
季無堯側身躲過,他繞的累了,直接伸手叫停。
“停,沈應,我是季無堯,你先放下我的劍。”
真的,沈應拿都劍砍自己,他心裡總覺得怪怪的。
可他不說這句話還好,他說完的下一秒,沈應直接把劍架到他脖子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