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觸感落到脖頸,激的季無堯汗毛直立。
他視線下移,落到劍身上,破妄劍可是削鐵如泥,若真是砍下來,他腦袋也别想要了。
“沈應,你别沖動。”
季無堯舉起手,手指一點點往後伸過去。
沈應洞察力驚人,他往前伸了下劍,季無堯脖頸上出現了一道細小的紅印,鮮紅的血珠冒了出來。
季無堯急了,“沈應!”
沈應那雙眼睛沒有聚焦點,但又似乎能看見來人,惹得季無堯老是想回手。
季無堯喊完,沈應的劍又不動了,甚至往外挪了挪。
他歪了下腦袋,緩緩開口,“當年是我先摘的風筝。”
季無堯直接反駁他,不讓他占便宜,“你放屁,明明是我。”
他冷哼一聲,“别以為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就不敢跟你打架,我告訴你,明明是我得的第一,你是老二,手下敗将懂不懂?”
出乎意料,沈應放下了手裡的劍。
緊接着他死死攥住了季無堯的手腕,趁其不備将季無堯往身前一扯。
季無堯被這力道扯着向前,直接撞到沈應的肩膀上,撞得他鼻子生疼。
季無堯怒了,“沈應,你發什麼瘋……啊。”
他感受到了一陣濕潤溫熱的觸感,溫溫熱熱還很柔軟,夾雜着傷口被濡濕的酥麻感,十分詭異。
沈應在親……呃不對,在舔他的傷口。
沈應他是狗嗎?還是他嘴裡有什麼毒藥,要跟自己同歸于盡?
沈應手抓着他的手腕,另一隻手按住季無堯的後腰,埋到季無堯脖頸,細心的幫他抿去血漬。
季無堯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陌生的感覺席卷全身,讓他覺得十分怪異,真的是沈應給他下毒了?
季無堯拿手推他。
沈應被他反抗的動作有些不悅,直接将他兩隻手抓在身後,然後用力吮了一口,直接咬了下去。
“啊。”
季無堯瞪大了眼,心裡直罵爺。
該死的沈應,竟然敢咬他,
他沒發現,就在季無堯痛呼的刹那,沈應就像是有了神智一般,眼神變得晦暗難測,而僅須臾,又恢複了那空洞木讷的神态。
季無堯被他咬疼了,狠狠推開沈應,伸手摸了摸,果然在自己脖頸上有着深淺的齒痕。
他氣的牙癢癢,要不是沈應身上沒有魂魄波動,季無堯都懷疑,沈應是不是在趁機報複自己。
“下次再跟你算賬。”
季無堯剜了沈應一眼,走到旁邊,去拿立着牆上的流霜劍,本以為沈應又會有反抗,沒想到沈應隻是站在原地,一點反應都沒有。
季無堯拿劍拿的異常順利。
他臨走之前撇了沈應一眼,這人傻了吧?
目光又落到沈應手裡的破妄劍上,又氣笑了,沈應這倒是會給自己挑個好劍。
季無堯出來的也是異常順利,在玄清宗如入無人之境。
他出來後把手裡的牌子一丟,想了想,沒在玄清宗宗門前刻上季無堯到此一遊的字眼。
要不明天又有兩個弟子在執法長老手下走不出來。
而與此同時的小青山,沈應猛然睜開眼。
額頭上沁了一腦門的冷汗。
夢裡什麼亂七八糟的的都記不清了,隻記得自己竟然拿劍指着師尊,還傷了師尊,見了血。
至于接下來的夢則浮浮沉沉,他沒心思細究,隻記得自己拿劍對着季無堯。
這怎麼可以。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自己真的對師尊有不臣之心?
這怎麼能行?
沈應目光陰沉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心裡閃過一抹狠色。
不聽話的東西,剁了也罷。
他有些氣惱,但到底理智還在,若是自己不能拿劍,那師尊還認自己當徒弟?
日後怎麼保護師尊?
沈應冷嗤一聲,把右手伸出床外,不許它再碰師尊的床榻。
鳥鳴清脆鳴于山澗,山衣濃翠隐于薄霧。
一聲大喝驚起枝上飛鳥,隻留着枝葉晃蕩。
“給小爺站住。”
墨睿澤追着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球,滿山洞跑,山上長的都是草藥,他踩壞了一大片。
咕噜噜,那圓圓的東西滾到一雙金絲墨靴旁,不得已停下了。
墨睿澤眼睛一亮,大喊道:“小舅舅,幫我捉住它!”
季無堯面無表情的看着墨睿澤踩出來的一溜腳印,而腳下那圓滾滾的東西晃蕩兩下,竟然對着季無堯的靴子來了一口。
這都是什麼東西?
他伸手拎起那坨圓滾滾的東西,然後舉起來一瞧。
季無堯:“……”
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之前在靈境裡追着他殺的傀儡為什麼會出現在小青山?
季無堯斂眸,聲音不冷不熱,“你的?”
墨睿澤察覺氛圍不對,左瞧右瞧打馬虎眼,“嘿嘿嘿嘿,今天空氣真好,哈哈哈哈,我去看看沈應醒了沒有。”
“站住!”
“你找我?”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