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隻聽的一聲劍鳴,外層的蜘蛛竟然之際碎裂開,紫綠色的汁液濺的到處都是,腥臭味愈發濃郁。
緊接着一道銀芒閃過,碎成屍塊的蜘蛛顫着爪子,彈落在地面上,斷肢殘塊鋪了一地。
那成千上百的蜘蛛精竟然還抵不過沈應的一招,季無堯頓住了腳,視線落到自己腳尖前的那屍體殘塊上,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沈應慢慢擦拭着劍身上的血漬,忽的扭過頭來看着季無堯。
季無堯輕咳一聲,“進步不小,那上面那個,也去解決了吧。”
季無堯拍了拍沈應的肩膀,自己慢悠悠的跟他擦肩而過,顯然沒打算插手。
不料沈應拽住了季無堯的衣裳,“師父不跟我上去看看嗎?”
沈應說完,垂下腦袋,似乎有些羞澀,“我最近好像進步了許多,師父可以幫我看看。”
“好吧。”
兩人擡腳上了樓上,地面上的灰塵很厚,踩在上面甚至有些軟綿綿的踏空感。
三樓的房間破開一個大洞,看模樣以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走廊的木頭早就已經腐朽,脆的跟紙一樣,輕輕一碰就碎了。
兩人來到最後一間屋子,沈應推開門,卻瞧見先前見到的那個紅衣女子在梳妝,在遠些的地方,坐着一個人,是早上的那個掌櫃。
兩人離的很遠,井水不犯河水。
找到人後,季無堯懶洋洋的開口,“殺了他們兩個,讓師父看看你都學了什麼。”
姚三娘看了看沈應,又對着沈應身後的季無堯笑了笑,陰陽怪氣道:“哎呦,你這教的徒弟,也不行啊。”
另一旁的掌櫃指尖轉着茶盞,聞言隻是輕笑出聲,落到外人耳朵,就是嘲諷了。
姚三娘站起身,慢悠悠的往前走,越過沈應往季無堯跟前去,“你真冷血,也不給我個機會,萬一……我改邪歸正了呢?”
季無堯避開了她的手,不讓她往前了,“給你個機會?”
“對啊。”
姚三娘妩媚笑笑,“你看我身上可沒沾多少血,我是好妖——”
她伸出塗了丹蔻的指尖,指了指季無堯的心口,“你呀,怎麼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沈應看見這一幕,眉心狠狠跳了一下,帶了些許的不悅。
“隻要你放了我,我就答應——”姚三娘柔柔的嗓音拉長了調子。
季無堯不為所動,“答應什麼?”
“答應給你留根骨頭。”
姚三娘說完,手掌化爪狠狠拍了過去。
季無早有防備,往後退了一筆,身上衣角都沒亂。
他眼底閃過一絲愠怒,拍了拍自己衣袍,對着沈應開口,“殺了她。”
姚三娘嘲諷一笑,“呵。”
沈應拿起手中劍,流霜劍在夜色裡凝着寒光,帶着這攝人心魂的冷意。
靠在遠處小塌的掌櫃微微眯起眼睛,指尖扣在桌面上。
姚三娘原本還不以為意,一個區區剛入金丹的毛頭小子,但緊接着,那劍上傳來的驚人氣息卻讓她生出了些許恐懼感。
那上面的劍意,怎麼可能是一個金丹期的小子才有的?
難道他隐藏了實力?
季無堯走上前,單手壓在沈應肩膀,“殺了她——還有後面那個,動作快點,趕路要緊。”
流霜劍在沈應手掌發出一聲輕脆的鳴響,劍身上布滿着白色的冰霜。
姚三娘臉色徹底變了,“你——”
唰,沈應的劍動了。
銀白色利刃劃過一道殘影,然後在姚三娘有些懼意的目光裡,沈應果決的反手一捅。
刀刃刺破身體發出沉悶的聲響,想必是砍到了骨頭。
姚三娘愣了愣,收回了手。
季無堯低下頭,看着幾乎捅穿自己的銀白色劍刃,他張了張嘴沒出聲,有些陰沉的盯着沈應。
沈應擡眸,眼睛裡沒有一絲蒙翳,那墨眸直直的看向他的靈魂深處。
他将劍狠狠攪弄了一下,冷聲開口,“冒充我師尊,你好大的臉啊。”
‘季無堯’見此,古怪的笑了笑,“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沈應回道:“見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了,你裝的差勁極了。”
‘季無堯’臉皮子動了動,臉上皮膚開始皲裂,從中撕裂開一個口器,緊接着,身子膨脹,化成了一隻巨大的蜘蛛。
這隻蜘蛛少說也有千年道行,沈應不是它的對手。
蜘蛛精活動了下腦袋,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它貪婪的看着沈氣的肉身。
“我聞出來了,你是天生靈體對不對。”
“真香啊,可惜,可惜。”
它面部猙獰,“可惜你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要清醒過來,你要是殺了他們乖乖跟我走,你就不用受這麼多罪了。”
說完,他張開巨大的口器,想要一舉将沈應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