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的腐爛味道散了過來,那蜘蛛精膨脹數倍,屋頂被他頂破,落下簌簌灰塵,發出巨大的聲響。
沈應握緊了手中劍,眼眸裡沒有一絲波動。
終于,那蜘蛛精長到有一層樓那般高,居高臨下,張大口器想要把沈應吞吃入腹。
它速度極快,眨眼間那張口器就已經到了沈應跟前,腥臭的口涎落到地面,污穢不堪,讓人有些作嘔。
咻。
沈應還沒有什麼動作,就見一顆珠子淬着火焰,從沈應臉側飛了過去,直直釘在那蜘蛛精頭頂。
那妖怪發出一聲哀嚎,緊接着,那顆珠子在它身體裡炸開,火焰從它腦袋裡往外蔓延,火舌頃刻間便将他吞噬。
濃厚的黑煙從它身體裡源源不斷的往外冒,它憤怒的掙紮着,可卻無能為力,最終化成一抹殘灰。
沈應看着它死亡,眼底一片淡然,他轉過身,沖着坐在角落的掌櫃的行禮,“師尊。”
掌櫃擡眸,頃刻換成季無堯的面貌。
季無堯放了杯子,站起身來,“怎麼發現的?”
沈應看着季無堯,眉眼淺淡的彎了彎,“我就是能認出來師尊。”
他這倒是沒說假話,他就是能在這麼多人裡,一眼就能看出來師尊在哪,那個假冒季無堯的精怪,連季無堯萬分之一的神韻都學不像。
“還算有良心。”
沈應走到季無堯身後,無人注意的角落,嘴角翹了翹。
姚三娘翻了個白眼,“喂,都火燒眉毛了,你能不能先看看這裡。”
季無堯歪了歪腦袋,身上的衣服變換成了他先前的那件,他邁出一步,腰間墜着的珠子一蕩。
姚三娘看着季無堯捂住了嘴,“你還真是季無堯啊!”
“如假包換。”
季無堯走出那一步,地面上的灰塵盡數消散,而底下也不是木闆,而是一層厚厚的蛛網。
姚三娘厭惡的捂了捂鼻子,“該死的蜘蛛,死了還有那麼多事。”
“沒死。”
季無堯彎腰伸手扯了扯地上的蛛絲,
沈應立刻上前,“師尊,我來。”
季無堯搖了搖頭,之間撥弄了兩下,直接抓住了裡面其中的一條,狠狠往外一扯。
地闆晃蕩,周圍的一切都在坍塌,姚三娘避開快要砸在自己身上的木闆塊,尖叫一聲,“這是什麼鬼東西!”
腳下已經沒有落腳之處,三人立在半空。
季無堯伸手扯的那跟蛛絲,有成年手臂般粗,而随着季無堯的動作,那根蜘蛛絲就像是活過來一般,狠狠纏上季無堯的手,想要紮進他的血肉裡,将他化成養料。
季無堯冷哼一聲,單手使勁一扯,一個足有半座小山大的蜘蛛在客棧底部露了出來,它的肚子圓鼓鼓的,每一條蜘蛛絲上都連着數不盡的骨頭,不知道吸食了多少修士妖族的血肉。
它裸露出來後,尖銳嘶鳴一聲,就要遁地逃跑。
季無堯壓根沒給它逃跑的機會子,掌心聚起一團明亮碩大的火球,順着蛛絲一路燒了下去。
這是一隻沒什麼攻擊能力的雌母蛛,季無堯對付這般妖物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姚三娘看見那濃煙燃起來,風情萬種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嫌棄,這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
她捂住口鼻,問道:“你不是說讓你徒弟曆練嗎?怎麼都是你給解決了?”
“我是讓他曆練,不是讓他送死。”
下面那隻蜘蛛,但凡纏的是沈應,沈應絕對逃脫不出這東西的手掌。
姚三娘想要翻個白眼,但翻到一半忽然想起來季無堯是個什麼人物,硬是忍下來了。
“它就這麼死了?”
姚三娘不敢相信,搶了她客棧幾百年的精怪就這麼死了?
她原本是這客棧的老闆娘,可是這精怪不僅占了她的房子,還把她給殺了。
幸好她生前是鴻極宗的弟子,也從不怠慢修煉,死後機緣巧合因為執念成了鬼修。
她搖了搖頭,看了眼破破爛爛的客棧,對着季無堯道:“說好了啊,你幫我找個人,我給你提供線索。”
季無堯已經收回了自己的那珠子,沈應正細細的給他擦手。
姚三娘輕啧一聲,從自己衣服裡,摸摸索索拿出來一個繡的精巧的錦囊。
她摸了摸,随後鄭重的交給季無堯,“就是這個,你拿着它找到柳郎,哦,不對,他大名叫柳乘風,你到時候尋到他,讓他來見我一面。”
她眼底帶着絲絲縷縷的情意,有些眷戀不舍的交給季無堯。
“柳郎當年對我很好,我倆一起去曆練,他把自己的丹藥都留給了我,後來,一次曆練,我們沒有完成内門交給的任務,柳郎還替我去内門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