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沈應聞到了一股香氣,緊接着像是破除了什麼屏障般,各種聲響都能聽到了。
空中漂浮着不知道從哪吹過來的火星子,紅黃色的小點一點點聚起,把前邊的路照亮,燃了半邊夜的紅色。
沈應停下了腳步。
前邊就是一條石路,兩側是無盡的黑,唯有最前面是一個張燈結彩熱鬧非凡的樓閣。
樓閣上吊着紅燈籠,垂着垂幔,紅色布帛從樓頂垂下來,順着風往後飄,東面挂着的垂幔被風吹到了燈籠上,下邊點着了一角,被風一吹,火星子就滿天飛。
四周就像活過來一般,各種聲響都有,沈應瞧見了幾個丫鬟小厮正在撲火,再往上瞧,樓閣裡還有人在看着熱鬧。
琵琶管弦聲,談話吵嚷聲都能聽的清,這般亂,顯得有些聒噪。
沈應往前走了一步,忽的停下,仔細思索,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忘了什麼。
但思考了片刻,腦子裡還是一片空蕩蕩,隻記得自己要除妖,除此之外皆是空白。
前面路上站了個女子,身段窈窕,長相親和靓麗,“哎呦,小郎君,站着幹嗎喲,進來嘛。”
沈應看着着前面的姑娘,莫名心裡有些抵觸。
“來呀,小郎君。”
那姑娘見沈應不語不動,連上帶了幾分薄怒,“小郎君,念你還是個仙人,怎麼連這點忙都不想着幫。”
沈應皺起眉,他剛剛沒聽到她說有什麼困難。
她那帕子假裝抹了把淚,“你進來瞧瞧就知道了,我一個丫鬟,怎麼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小郎君,小仙人,你進來看看我們樓裡是不是進了什麼精怪,怎麼……竟出些怪事呢。”
沈應聽罷,走上前去。
那小丫鬟這才瞧見沈應手裡的劍,她發出一聲驚呼,跌倒在地,指着沈應道:“你……你……”
她話還沒說完,自己先跑了回去。
沈應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劍,劍上隻有他自己的影子,沒瞧出來什麼名堂,便把劍一收,走了進去。
門口倒是站着一個長相妩媚誘人的中年女子,頭上帶着一朵碩大的牡丹,“哎呀,小郎君,一個人來的。”
沈應點點頭,點完頭卻是一怔,又覺得自己忘了什麼。
“那就好,那就好,進去吧。”
沈應再回神,已經站在樓裡了。
樓閣裡邊層層疊疊,兩旁懸着紅色的燈籠,裡邊隔着簾子,在往上就是各種垂疊的紅綢,上邊挂着個穿着清涼的舞娘,正繞着垂幔起舞。
沈應撇了眼那舞娘腰間挂着的珠子,隻覺得自己記憶裡有人也喜歡挂珠子,是不過比這好看多了,他收回視線,大步走了進去。
有小厮上前,将他引到了包間内,給他上了一壺茶,便退了出去。
沈應坐的規矩,閉上眼睛神識開始外放,金丹期比築基簡直就是分水嶺般的存在。
他現在神識能夠偏離出體外,去瞧東西了。
“咚咚。”
兩個長的妩媚動人的舞娘走了進來,一人捧着琵琶,一人端着果盤。
“小郎君,可是等的無趣?奴家來陪你好不好?”
沈應擡眸,拒絕道:“不必。”
緊接着,他又問,“剛剛有人說樓裡有精怪,精怪在哪?”
兩個舞娘對視了一眼,忽然噗嗤一笑,一人捂着帕笑的前撲後仰,“小郎君說的哪裡話,這樓裡啊~哪有什麼精怪啊~”
那女子走上前來,指尖順着桌子搭在沈應肩膀,媚眼如絲,帶着勾人心魄的意味,“小仙君在這裡還想着捉精怪?你看我們姐妹倆……”
她話還沒說完,沈應就避開了她都接觸,站起身來,拱手一禮,“既然如此,告辭。”
“哎哎,等一下。”
那舞娘被沈應幹脆利索的動作驚住了,想她狐靈兒什麼臭修士沒見過,這還是第一個對她無動于衷,甚至有些嫌棄的人。
一時間她都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沈應背對着她都時候,她差點氣的要露出獠牙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别呀,我不知道,興許有人知道,我再問個人來。”
沈應頓了下,覺得有些道理。
兩人出了屋子,狐靈兒亮起了爪子,獠牙一出,哪裡還有半分妖豔舞娘的影子。
“該死的修士,看不起老娘。”
“你說他是沒開情竅還是不喜女色?”
另一個舞娘搖了搖頭,“看不出來。”
狐靈兒伸手撫了下頭發,将爪子收了回去,面容也恢複了原本的嬌豔,“那就換哥哥來,要是哥哥不行,那就是沒開情竅。”
狐靈兒眨了眨眼睛,眼裡帶着看好戲的算計,“這種正經的小修士多半是沒開情竅,一會我倒是要看看,這樣正兒八經的修士,腦子裡會想些什麼腌臜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