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狐族少主狐钰得到了一枚碎鏡片,執意要找季無堯,可下山後就沒了音訊,而沒過多久,鴻極宗就說多了一枚浮屠境碎片。
若是狐钰不去找季無堯,自然不會鴻極宗的人找到,現在他爹生死不知,也跟季無堯脫不了幹系。
既如此,那就讓季無堯跟鴻極宗去鬥吧。
他不是要浮屠境碎片嗎?那就讓他自己去拿。
他知道鴻極宗的人要殺季無堯,也知道季無堯在尋浮屠境碎片,這裡面跟狐族一點關系都沒有。
偏偏因為季無堯,它們落了個封族閉世的境地。
說不怨是假的,當年他妹甚至都還沒化形,狐闵看着自己半狐化的掌心,鋒利的爪子捏着一枚小小的令牌。
可笑,狐钰還要把狐族交給季無堯,成為他的庇護所。
他季無堯憑什麼。
三人隻感覺身上一涼,就到了外邊。
昆甯山脈還是白日,隻不過日光有些西斜,淡金色的光輝照在人身上沒有多少溫度,隻渡了薄薄一層金光。
沈應有些警惕的看着許姝桐,他站在兩人中間,微妙的的将兩人隔開。
許姝桐瞧見了沈應的動作,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季無堯将兩人的小動看在眼裡,心裡越發肯定許姝桐是沈應的情劫,不過她好像出來的有點早,命魂書上說不是沈應修為被廢後才出現的。
不過命魂書向來不準。
許姝桐攪弄手指,“季叔叔,我現在跟門派裡的人走丢了,我一個人可出不去,你能帶着我嗎?”
她雙手合攏,做了一個拜托的手勢,“季叔叔,我不會惹事的,帶上我吧。”
季無堯正愁找不到什麼借口,見許姝桐說了,便開口,“好。”
沈應聽到季無堯開口,臉上拿點淡然都維持不下去了。
師尊難道看不見嗎?許姝桐分明是垂涎師尊的美色,她能一路走到狐族秘境,肯定有其他保命的手段,為什麼還要賴着師尊?
師尊最不喜外人,又為何帶上許姝桐?
沈應打量了許姝桐一眼,兩個眼睛一個鼻子,沒什麼不一樣。
沈應不由得想起了小青山上待着的墨睿澤,一個一個的非要往師尊跟前來。
他心裡湧起一抹危機感,身子不由得往季無堯那邊靠了靠。
許姝桐見季無堯答應了,心裡一喜,就要站到季無堯另一邊。
哪知道沈應身子一饒,又阻擋了她抓季無堯的手。
礙事精,許姝桐現在煩死他了。
命魂書吓得心驚膽顫,生怕許姝桐将視線落到它頭上。
它是命魂書,是天衍門的鎮宗之寶,可偏偏給沈應給取走了。
想到這裡它就是一陣心虛。
季無堯沒理會幾人間的暗流湧動,甚至看到沈應跟許姝桐互動,心裡都會湧起一抹複雜的情緒。
他當年就在想,沈應這般冷心冷清的人會把什麼人放在心上,沒想到竟然是許姝桐。
當年兩人為了争什麼東西還打過一架,真是……巧了。
季無堯想着,分神去看兩人,沈應性子偏冷,許姝桐性格熱情,到也相合。
天色漸晚,墨色漸漸籠罩大地,陰影蔓延,林中隻有風吹枯葉的聲音。
萬物息聲,之餘了一地寂靜,而在不遠處的樹梢上,站的隻通體烏黑的鴉雀,它的眼睛紅紅的,不知道被什麼妖術裹挾。
它看着幾人休息,随後輕拍了下翅膀,樹枝一晃,它振翅飛到半空,越過昆甯山脈的林海,掠過昏沉寂靜的小鎮,飛過燈火璀璨的萬寶閣,最終飛進鴻極宗的地界,向着下面一座山峰俯沖下去。
鴻極宗内一名老者睜開眼睛,鴉雀收了翅膀落在他的手臂。
他坐在上首,下面正跪立着幾位長老。
其中有一個有些眼熟,正是那日被季無堯重傷的蔣石淵。
此時他正捂着心口,面上表情陰狠。
“請老祖為我等做主,那季魔頭做事乖戾狠毒,連我孫兒都遭了他的毒手,顯然是不把鴻極宗放在眼裡。”
鴻極宗掌門孫鈞儒不為所動,“他何時将旁人放在眼裡過。”
蔣石淵捂着心口,面上表情有些陰狠,“此子斷不可留,且不說他修為見長,單說他當年撞破了……”
孫鈞儒擡了擡眼皮,“石淵,慎言。”
蔣石淵捂了捂嘴,輕咳一聲,“是,死人才是最聽話的,留着他始終是個禍害,不如趁他在外頭,直接殺了。”
“哪有這般容易。”
孫鈞儒揮了下袖子,“石淵,我知道你想報你孫子的仇,那我便給你一個機會。”
說着,孫鈞儒邊講一個琉璃瓶拿了出來,裡面是一顆紫紅色有些發黑的丹藥。
“這升靈丹且給你,你跟孫晖一起,記得一并将季無手裡的浮屠境碎片帶回來。”
他說完,那隻眼睛血紅的鴉雀飛了下來圍着蔣石淵繞了兩圈。
“這鴉雀會帶着你們找到他,去吧。”
蔣石淵貪婪着看着那丹藥,眼裡閃過一抹喜色,“弟子聽令。”
衆人走後,石壁裡恢複了寂靜。
良久,孫鈞儒的眼皮子動了兩下。
“你跟上去,到時候若是他倆不管用,你直接殺了,不對……”
孫鈞儒睜開眼睛,那眼眸裡竟然泛着紅色,他眼底閃過一抹貪婪,他舔了舔嘴唇。
“不,我要活的,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