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極宗内,壽宴收尾的倉促潦草,出了這樣的插曲,來賀宴的人都心照不宣的離開。
墨玄神色恍惚的站在風鸢下,有些心不在焉。
季鳴月看了一眼出神的墨玄,拍了拍墨睿澤的肩膀,“睿兒,去叫你爹爹上來,我們該回去了。”
墨睿澤剛越下風鸢,就見走過來一個鴻極宗的内門弟子。
那弟子走到過來,伸手挽留,“墨門主留步,孫晖長老有事要跟墨門主談談。”
墨玄擡眸拒絕,“當下時辰不早,就不去了。”
那弟子壓低了聲音道:“墨門主,長老說,這件事跟夫人有關系。”
墨玄凜然的看了來人兩眼,随後遮掩住眼底情緒,“帶路。”
那人将墨玄帶到後峰,随後行了一禮下去了。
墨玄看向前面的人,語氣不冷不熱,有些排斥,
“不知孫晖長老找我何事?”
孫晖轉過頭來,見墨玄神情冷漠,也不多說廢話,便直接開口,“我知道貴夫人的病,有解決之法。”
墨玄擡眸望向對方,他眼底一眯,語氣有些陰寒,“我夫人有什麼病?”
孫晖一頓,趕緊解釋道:“墨門主,您别激動。”
“夫人她瞧模樣是神魂受傷,若是有同源神魂修補,日後再加以療養,自然能夠痊愈。”
“看夫人氣息,想必以前也是修士,難道門主不想夫人健健康康,恢複以往嗎?”
孫晖啞着嗓子,枯瘦的手遞過去一個極其細小的瓶子,“這是鎖魂之物,不會傷神魂分毫,煉化十二日,便能得出純魂。”
“墨門主,我家宗主有意跟墨門主交好,絕無假話。”
孫晖禮貌颔首,随後退了下去。
墨玄握緊手裡的瓶子,在原地伫立良久,随後将它放到了自己靈芥中。
季鳴月見墨玄回來臉上表情不對,便開口問了句,“阿玄可是遇到了什麼難事?”
墨玄走近,伸手抱住季鳴月,将腦袋靠在她肩膀上,“無事,今日發生的事太多了。”
季鳴月笑道:“可能水土不服,回墨傀門就好了。”
墨玄點了點頭,順勢抓住季鳴月的手,指尖落到她手腕上,他細細把了脈,等辨清脈象,心裡又是一沉。
墨睿澤從一旁跑過來。
季鳴月看見,收回手,“好了。”
她往前向墨睿澤那邊走了兩步,忽聽的墨玄喊她。
“阿月。”
季鳴月臉上帶着笑,扭過頭來問,“怎麼了?”
墨玄隐在衣袍下的手掌有些發顫,他平穩了下心緒,開口說道:“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季鳴月搖了搖頭,墨玄時常向她承諾這句話,可她自己的身子自己也知道,虧損的厲害。
能活一天就一天吧。
隻是沒能找到阿堯,到底是有些遺憾。
也不知道阿堯在哪裡,過的好不好。
風鸢随風而起,穿破雲層向着墨傀門而去,天際寒風呼嘯而下,席卷枯葉掠過十相城。
枯葉婉轉落地,被一隻鳥爪踩在地面,蹦跶兩下,那葉子便碎了。
周翊蹲在城主殿外面的院子發呆,他倒是不擔心他哥殺過來。
他身上有信物,他哥知道他是安全的,許是周雲章這次真的動了怒,周翊跟他哥報過去的平安信,他哥隻讀不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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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周翊起身,來回踱步,城主殿的門口,立着一個高大的的人影,周翊每次瞧見沒有腦袋的潼盾,心裡都會發怵。
“哎,三天了,不知道季前輩怎麼樣了。”
三天了,這裡面到處是灰燼跟燒不盡的焰火,到處都是漆黑一片,讓人心生抑郁。
沈應跟在季無堯身後,看着四五歲的季無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論沈應做什麼都沒有任何反應。
“城門口的陳二蛋先說我的,我哪裡打他了?”
季無堯正沖着空氣氣呼呼的說話,說完自己又一溜煙的跑了,沈應伸手上前去扯,卻像是隔了屏障般,始終碰不到季無堯。
沈應手掌合攏,隻碰到了空氣,他垂眸看向自己的身子,已經被靈火灼的更淺淡了。
而季無堯自己也更加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裡,先前沈應在他識海裡搞出些動靜,季無堯還能有細微的察覺,但是現在季無堯已經完全看不見他了。
這樣下去不行。
沈應拳頭攥緊,心裡湧上一股無力感。
就在這時,他忽的覺得自己身後有一團靈火飄過來,它與旁的靈火都不一樣,有自己的意識。
“沒用的,季無堯看不見的,你沒參與過他的過去,又跟他沒有過多糾纏的因果,你拉不出來他的。”
靈火轉了一圈,“他受了刺激,隻能呆在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沈應有些茫然無措,喃喃道:“我到底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