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瞧不清楚,但應如雪卻看到沈應身上的神識不穩,有些瀕臨爆發的迹象。
而原本在後面的許姝桐擠上前來,看着被圍着的兩人,心裡焦急萬分。
她自己先前就蔔過卦,季無堯殺的人絕對有問題,可沒人她說出來旁人也不信她,她剛進鴻極宗時就感覺有些不舒服,可偏偏清淩子都不信。
她如今沒去天衍門那邊,若是去了,她師父定然不許她插手,說不定會立即帶着天衍門的人離開。
可現在她該如何呢?
她攥拳敲了下手掌,“要是我現在跳下去,假裝被沈應挾持,事後天衍門會把我逐出門嗎?”
“不行不行,萬一師父大義滅親怎麼辦?”
她嘟囔着,聲音小的可憐,周圍人都注意力都在沈應跟季無堯身上,倒是沒有人注意她。
但離她最近的一個人卻聽清了,他往許姝桐那邊靠了靠,一邊細細聽着,一邊在心裡思索着可行性。
而在前面,沈應擁着季無堯,面上沉靜的沒有任何表情,像是一潭死水,可唯有熟知他的人知道,沈應現在極其不穩,靈力不穩,神魂不穩,修為更不穩。
流霜劍身已凝成冰霜,他黑色眼眸淡漠疏離,墨發血衣,身上帶着傲然獨立的孤寂感。
剛剛在面對季無堯時的活人氣徹底消失,沈應現在更像是一處沒有漣漪的寒潭,他單手攬住失去意識到季無堯,神魂深處開始慢慢發燙。
上次就是這般,他的神魂莫名其妙的強大,強大到可以護住師尊,雖然會以損傷神魂為代價,但是那又如何?
沈應身上氣勢節節攀升,隐隐約約露出來幾分衆人熟悉的氣息,他揮劍一斬,擡眸宣告,
“我要帶師尊回家,擋我路者,以命換之。”
這句話擲地有聲,震的人一驚,雖然玄清宗不認,但真若是檀珩仙君的話,他們還真殺不了檀珩仙君。
立在半空的墨玄臉色徹底變了,“真的是沈應?”
“那是……那是檀珩仙君……的氣息?”
“看着像,不過為何檀珩仙君跟季無堯那魔頭在一塊?”
有人疑惑,有人不解。
元清宗開口道:“絕不是,前段時間季無堯偷了檀珩的本命劍,那是流霜上的氣息罷了。”
元清淩臉色冰冷,他雖如此言,但是他隐在衣袖下的手指卻隐隐繃緊。
“可着本命劍豈是人人都能用的,這不……”
他話沒說完,就被墨玄驚呼聲打斷,“應如雪,你幹什麼?”
隻見明徹飛身而出,臉色冰寒,越是往前身上氣勢威壓更甚,手腕上佛珠鮮豔如血。
他沒有動佛珠,而是右手一伸,隔空握住一根一人高的降魔杵。
元清淩的臉色有些難看。
沈天祁微微一愣,随後面上表情恢複平靜,“元長老說的對,不過是偷我師兄本命劍的小賊,明徹仙長不必留手。”
墨玄臉色瞬間漆黑如墨,他都能看出來的東西,他不信旁人看不出來,他本以為二百年了自己對什麼事都古井無波,但是現在他隻覺得荒缪至極。
感受到應如雪手裡降魔杵的威勢,他咬了咬牙,起身飛了下去。
他攔住應如雪,“你瘋了,你不知道底下的人是誰嗎?縱然季無堯做錯了事,沈應有什麼錯?”
明徹眸子冰寒,“墨門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隻知道有人在玷污檀珩仙君的名聲,而我似乎先前與那位檀珩仙君有些故交。”
墨玄覺得自己似乎遺落了什麼,“檀珩仙君?似乎?故交?應如雪,你搞什麼名堂?”
“小僧明徹。”明徹眸子淡然,望向墨玄的視線沒有絲毫波動。
墨玄臉上閃過一絲茫然,晃神道:“你是明徹?也就是說……你不記得?”
“墨門主,閃開!”
墨玄隻愣神了一下,緊接着還是堅定的留在原地,“不行。”
降魔杵發出一聲顫鳴,彰顯着明徹已經徹底失了耐心,他眼眸泛着冷意,語氣加重,“墨門主!”
沒有給他倆說話的機會,一道身影不知道怎麼的撲了過去,電光火石之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那人像是被什麼人推的,踉跄的飛撲下去,正好撞到瀕臨爆發的沈應旁邊。
然後就見沈應動作一頓,随後轉手将人挾持為人質,他一手抱着季無堯,一手握着流霜劍,流霜劍身橫在周翊脖子前。
短短兩息,局勢逆轉。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
“很好!”
周雲章冷笑一聲,眼底爆發出陰寒的冷意,殺氣彌漫。
周翊身子抖了抖,他不敢跟周雲章對視,若是他哥知道是自己跑下來他哥會殺了他吧,會吧?
他欲哭無淚,心裡也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沖動。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