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嬸家在後邊,到了岔路,兩個人就分開了。羅以嬌背着雙手,慢悠悠的走着,半上午的風正合适,不冷不熱,吹得羅以嬌也覺得清爽,心裡美滋滋的。
她什麼都沒幹,但事情就完成了,這種感覺太棒了。
...
下午,羅珍提着團毛線來找她,聽她說起大伯羅永德劃了快地給她,讓她去種地的事。
羅珍目光有些同情。
都是年輕人,她能猜到羅以嬌的想法,也覺得讓她去種地有些為難人。
羅以嬌小胳膊小腿的,兩天要把地先收拾了,羅珍覺得她辦不到。
羅以嬌得意看她一眼:“我已經收拾好了,随時能種地。”
羅珍:“這麼快?”
不是她把地收拾出來的,快一點正常。
羅以嬌沒有把什麼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攬,把王嬸幫她割草的事說了,誠心實意的誇道:“王嬸好人啊,是為人民服務的好同志啊。”
羅珍老實說道:“你是占了點便宜。”
繼而說道:“你那塊地現在已經收拾出來,過兩天趕緊把菜苗給種下去吧,等兩個月就能結果了,不用跑你大伯家摘菜了。”
她們認識幾天,羅珍不好勸—靠人靠己不如自己有,吃點菜也是這個道理,每天去别人家裡摘菜久了也不好。這是她媽說的。
羅以嬌聽出點弦外之音,沒說話。細想一下,羅珍說得也有道理,她有了菜地,米面油糧都可以去鎮上買,自給自足是不成問題了,吃飯的問題解決了,大伯和羅永民同志的話對她就不管用了。
她認真點頭,嗯,她确實應該有一塊屬于自己的菜地。
羅珍見她把話聽進去了,把自己帶過來的毛線從袋子裡取出來。
羅以嬌目光向下,看了一會,明白了她的打算,看了看外邊的天色,豔陽高照,雖然在家裡涼快點,但外邊走一圈,這個溫度下,汗流浃背是免不了的,她指了指羅珍手上已經起了頭的針線:“你織的是什麼?”
羅珍擡了擡針線:“是小衣服。”
她嫂子再過兩個月要生娃了,她媽忙裡忙外,沒時間織毛衣,羅珍有空的時候就幫忙織一會。
羅以嬌隻看到一塊織好的毛衣,完全認不出來是衣服的程度。
不過她要說的不是這個,她想說的是:“夏天織毛衣?”
羅珍看她詫異,理所應當道:“夏天休息的時候多,空了就可以織毛衣,打毛線鞋,等過了夏天,外邊田地裡事情多着呢,哪有時間織這些,不提前織好了,到冬天了穿什麼?”
有道理。
...行吧,是她大驚小怪了。
羅以嬌坐在羅珍對面,認真的看了好一會羅珍遊走穿行,果斷的放棄。這是一門技術活,不是什麼人都能學會的。
她去竈房倒了點水,放了一點金銀花進去。村裡到處都是金銀花,她早上出去摘菜的時候,路邊就有金銀花,她順手摘了兩把回來,攤在簸箕裡,在院子裡暴曬兩天就幹了。
金銀花泡茶沒什麼味道,羅以嬌又往裡邊加了兩勺白糖,口感多了點甜味,有一點像金銀花露。
早兩天羅珍來做客,她都拿不出來招待她。
羅珍嘗到加了糖的金銀花水,眼睛微微一亮。
夏天降火,村裡的人都喜歡摘點金銀花、淡竹葉之類的泡茶喝,至于口感嘛...也沒什麼味道,就是淡淡的,加了一點糖以後,味道雖然還是清淡,但在夏天喝正好。
羅珍今天過來,還有事要說:“後天我要去趕集,你去嗎?”
羅以嬌滿臉都寫滿了拒絕。
她都計劃好了,讓三哥羅衛仁給她寄了信,又買了日用品,能管上一段時間,等下回再缺了,再讓三哥去鎮上采買,誰知道四弟羅傑給她寫了信來。
給羅傑回信的時候,羅以嬌有想過,讓三哥羅衛仁再去鎮上幫她寄回信,但她的理智告訴她不管用。
時間太短,羅衛仁上了一回當了,不可能上第二次當。
他沒這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