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永民和梁蘭蘭都是青石鎮人,羅永民所在的河西村跟梁蘭蘭所在的秀禾村方向不同,從河西村出發到秀禾村要走上一個小時。
以前每年回村的時候,大年三十和初一他們在河西村,到初二就去秀禾村,在梁家住一天,初四回縣裡。
梁蘭蘭不大講梁家的事,羅以嬌知道的也不多,梁家外公走得早,現在隻有梁外婆一個,平常在兩個兒子家中輪流住,梁蘭蘭每次回去的時候會給梁外婆幾塊零花。
梁家兩個舅舅,在羅以嬌的印象中都是老實巴交的性子,就是兩個舅母有點兇。羅以嬌還記得她第一次去梁家就遇上大舅母張蘭指着大舅的鼻子罵。
梁外婆就站在旁邊,楞是不敢管,還是梁蘭蘭上前說了幾句,張蘭才勉強住嘴。
二舅母趙春花不像大舅母張蘭那樣看着強勢,說話溫溫柔柔,兩家住得不遠,有摩擦的時候,趙春花跟張蘭兩個能吵得不相上下,都不是省油的燈。
羅以嬌有些心虛,回來後,她把這件事給忘了。
清清嗓子:“太熱了,過幾天去。”
梁蘭蘭自顧交代:“聽人說你外婆最近身體不大舒服,你去的時候給她買點補品,買點糖果餅幹什麼的。”
她說呢,在這兒等着呢。
“行。”孝敬長輩嘛天經地義,羅以嬌也不厚此薄彼,怕梁蘭蘭再打她的主意,又重申了次:“給外婆買補品可以,但别的的你可别找我,我沒錢。”
梁蘭蘭呼吸一急,一聽就是要訓人的前兆,很快壓了下來,沒好氣的說道:“你二姐的嫁妝,我跟你爸心裡有數,用不着你管。”
羅以嬌挑眉,突然對羅靜芳的嫁妝好奇了。
這輩子沒有她出資的兩百塊,羅靜芳的嫁妝錢怎麼填補的?
梁蘭蘭同志顯然是不會老實告訴她的,羅以嬌也沒想從她嘴裡知道,點點頭:“行,那咱們可說好了。”
那邊沉默了一會,才傳來梁蘭蘭同志的話:“你爸讓我告訴你,遇到事少出頭,别以為自己什麼都行。”
王村長誠心實意的誇獎他們生了個好女兒,為村裡出了什麼力,在羅永民和梁蘭蘭看來,羅以嬌這一回就是運氣好,瞎貓撞上死耗子。
别人家的什麼都好,兒女也是。
挂了電話,羅以嬌走出辦公室,王村長站在外邊,正跟一個年輕女同志說話,見到她,樂呵呵的沖她招招手:“打完電話了?我就說永民兩個有你這個女兒不知道該多高興,怎麼都要狠狠誇一頓。”他要是有一個這樣的女兒就好了。
羅以嬌歪了歪頭,仔細想了想:誇了嗎?
算了,也不重要。她看向站在王村長身邊的女同志,有些好奇。
王村長給她介紹起來:“這是我家小閨女王秋,你還不認識吧。”
羅以嬌搖搖頭。
王村長正要介紹,王秋甩了甩自己的麻花辮,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你就是羅以嬌吧,我聽我媽說過你,我叫王秋。”
羅以嬌:有個詞好像有些耳熟?
王秋是王村長家的小閨女,上邊還有哥哥姐姐,在家裡很得寵,不過性子不壞,她之前對羅以嬌姐妹印象最深的羅靜芳,畢竟羅靜芳長相明豔,也會打扮,她一出現,村裡的男同志就沒有人眼睛不看她的。
羅以嬌沒什麼存在感,隻是這幾天她爸媽在她耳邊念得多,讓王秋忍不住好奇起來,眨巴着大眼看着人。
羅以嬌伸出手,任由她打量。
王村長看着相握的手,笑道:“那行,你們現在也認識了,都是年輕人,你們說說話,我就不摻和了。”背着手回村辦公室了。
羅以嬌和王秋面面相觑,突然相視一笑。
王秋上前兩步,挽着羅以嬌的胳膊:“欸你笑起來真好看,跟你那個長得好看的姐姐不一樣,我喜歡你。”
羅以嬌仔細想了想她的話:“你不喜歡她啊。”
羅靜芳長得确實好看,就是性格太傲了點,逢年過節回村的時候,遇上她們這些女同志,從來不拿正眼看她們,王秋肯定不喜歡啊。
不料她問得這樣直接,王秋眉心都要糾結成一團了,當着她的面,她總不好說人親姐姐的壞話,這點人情世故她還是懂的,不好說謊,又不能明說,隻能猶猶豫豫的:“也、也不是吧。”
羅靜芳就是有這種魅力,招男同志喜歡,招女同志讨厭。
羅以嬌不由得想起了以後一句很有道理的話:一個人讨厭你,肯定是别人的問題,要是一群人都讨厭你,那肯定是你自己有問題。
羅靜芳招人嫌的地方就是态度問題,總覺得所有女同志都不如她。客觀來說,她确實有這個資本。
羅以嬌沒繼續追問下去,王秋面上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