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珍點點頭,她媽和她嫂子今天都在家。
“那不就行了。”羅以嬌跟着站起來,在身上拍了拍,她跟羅珍經常見面,羅珍算是她回河西村後認識的第一個朋友,經常來家裡陪她說話,還帶着她出去玩,請人吃一頓飯是應該的,不過她還是提前給羅珍說明:“我做飯很簡單,就随便下個面條什麼的,你别嫌棄。”
其實要真的做幾個菜出來,羅以嬌也能做,隻是她懶得動手,而且留羅珍吃午飯是臨時起意,沒有提前準備,現在時間不早了,也來不及了。
羅珍連忙說道:“不嫌棄,不嫌棄,面條就很好了。”她經曆過吃不飽的時候,前幾年收成不大好時,家裡還常常做雜糧窩窩呢,也就這兩年才吃上白的幹的了。
“那行。”羅以嬌也不去想她的話是真是假,反正她一律當真。
等到下面條的時候,羅以嬌還是一人碗裡加了個荷包蛋。
“吃吧。”
羅珍朝她看了眼,又看了看碗裡的荷包蛋,重重點點頭。
她吸溜着面條,很快就下去了小半,羅以嬌看了兩眼,問道:“夠吃嗎?不夠的話吃完再下點。”
她吃面條喜歡青菜多一點,面條少一點,羅以嬌胃口也不大,面條也就一兩多一點;考慮到羅珍的飯量,羅以嬌下面條的時候特意把面條下多,青菜下少,面條約有二三兩。
羅珍喝了口湯,把面條吞下去,說道:“夠吃了。”
她頓了頓,“湯好喝。”
羅以嬌的手藝就是家常手藝,肯定比不上國營飯店裡專門做菜的廚師,飯店下面條,用的是大骨湯來打底,大骨湯是一早就炖上的,湯鮮味美,肉味濃郁,羅以嬌雖然沒有熬大骨湯來下面條,但舍得下其他的佐料,其中豬油就放了好大一坨。
羅珍家裡也偶爾會下面條,但家裡人都舍不得下佐料,她媽節省慣了,連醬油都隻倒兩滴,更别提豬油了,能用筷子沾一沾就不錯了,面條本身的味道是好的,但一碗面條看着白生生的,不像羅以嬌下的面條,看着色香味俱全。
好聽話誰都喜歡聽,羅以嬌也不例外,她略微謙虛:“還行吧。”
羅珍還在誇:“真的,嬌嬌你的手藝不比飯店的師傅差多少了。”
該說不說,差得挺多的。
專業的跟業餘的,真刀真槍幹的時候差了一個瑪利亞海溝,完全不在一條平行線上。
專業的師傅,光是學做菜都要花七八年來學,再用畢生來專研,做自己的招牌和配方,進門的時候先做三四年學徒,不是一開始上鍋挨竈,而是先從洗菜、切菜開始,就是首先練刀工。
把菜切成各種厚、薄,長寬一樣的細絲、細條,每種菜切法不同,手感,力道也各部相同,這些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來練習才能掌握。
她一個切一盤菜,裡邊條、塊各種形狀都有的人,比賽第一關就被刷下去了。
羅以嬌壓着上翹的嘴:“哪有你說的這樣好。”
羅珍的話水分很大,就是客氣話,羅以嬌有自知之明,但心裡還是覺得舒坦,像喝了汽水一樣。
果然啊,人類本質就是喜歡被人誇,被人捧。
怪不得那些當上司的,連古代的皇帝都喜歡被拍馬屁呢,确實很享受啊。
她要是當皇帝,整天被恭維,肯定比那些皇帝還昏庸。
羅以嬌現在看羅珍,就像在看一個擅長溜須拍馬的奸臣!
為了防止羅珍再誇,讓她膨脹得真覺得自己行了,羅以嬌不讓她誇了。
羅珍住了嘴,等她們吃完午飯,很有眼色的收拾好桌子,端着碗筷去洗了。
羅以嬌完全沒有當主人家的樣子,覺得讓客人去洗碗有什麼不對的,她負責燒飯,羅珍負責洗碗,分工明确,很合理嘛;她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起來伸了個懶腰,又往門口的椅子上一坐。
等羅珍洗好碗出來,她都快昏昏欲睡了。
羅以嬌捂了捂打哈欠的小嘴,帶着困意開口:“好啦?”
“你困了?”
羅珍知道她有誰午覺的習慣,無論什麼季節,她不一樣,或者說村裡人都沒有這個習慣,隻是夏季太熱,大家中午不出門,為了下午出門好好幹活,才會睡會午覺。
羅以嬌嘟囔了句:“吃飽了犯困。”
“那你回屋裡睡。”羅珍看她在椅子上,頭一點一點的,生怕她不注意,從椅子上翻身摔下來。
羅以嬌努力睜了睜眼,腦子裡都快漿糊一片了,聽話的站起來,腳步踉踉跄跄的,幾步路,哈欠沒停過,看樣子确實困得緊了,羅珍打算現在回家,看她這樣也不放心,跟在她後邊,準備等親眼看見她上床休息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