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以嬌揚起下巴。
菜地裡的苗子生長勢頭好,也不需要澆水灌溉,羅以嬌有些遺憾用不上免費的勞動力,隻能帶着王秋先回去。
路上,順手摘了一把野花。
王秋有些不解:“這些野花路邊到處都是,摘來有什麼用嗎?”
羅以嬌将五顔六色,開得正豔的小野花捧到她面前讓她看:“好看嗎?”
王秋說不出違心的話:“好看。”
這些野花很平常,年年都漫山遍野的長,沒有人會特意去看,但在羅以嬌手中,這些野花仿佛一下就不同了,王秋說不出來那種感覺,隻是覺得她手上的野花莫名的就吸引人了,不像是路邊野花了。
羅以嬌滿意的點點頭:“我也覺得好看。”不枉費她特意挑選了顔色,這幾種顔色的野花碰撞在一起,有一種驚豔的濃郁風情。
花朵太過鮮豔就有些俗了,羅以嬌又拔了一顆小窄長葉的青葉放在野花中間,鮮豔的野花中又帶了一絲清雅,中和了花朵的豔。
她回答王秋的問題:“這些花沒什麼用,就是摘一捧來裝進小瓶裡,放在家裡做一個點綴。”
如果非要起一個作用,那就是美觀作用吧,畢竟人是視覺動物,身處在優美的環境中,也能使人的心情愉悅。
王秋一頭霧水,理解不了她的意思。
但回到家,等羅以嬌把野花裝進瓶子裡,擺在小桌上時,王秋也察覺出了不同來,好像整個房間都亮眼了一點。
她若有所思,又有些好奇:“你們城裡的姑娘都這樣嗎?”
“城裡的姑娘哪樣?”羅以嬌說出口,一下子明白過來:“你是說在家裡插花?那...應該也沒有吧。”
她用通俗簡易的話解釋:“插花是一門藝術,可以用在房間裝飾裡,占的比例不多,裡邊的學問很深,至于擺件,需要看個人審美和品位。”
王秋點點頭,顯然對房間裝飾更有興緻:“原來布置房間也有講究啊。”
王秋快二十年的生活中,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這些,也沒有接觸過,在她的印象裡,房間就是吃飯和睡覺的地方,就這麼簡單而已。
至于布置房間,那更是沒有的,除了吃飯和睡覺,台面、桌子、櫃子、抽屜都是存放東西的,現在沒有收納的概念,都是随手一放,或是哪裡有空就把東西放哪裡。
比如鞋子,王秋記得,在她家裡邊,鞋子都是進門後,靠在牆壁的位置上一脫,一塊地方擺滿了他們一家人的鞋子;在羅以嬌家裡,她的鞋子也是放在靠牆的位置,但不是像她家一樣一排排的擺着,而是在原地放了一個二層闆子,把鞋子放在了闆子上。
王秋平常很少會注意這種事情,今天她仔細看了看,把他們家放鞋子的地方和羅以嬌放鞋子的地方對比,才發現羅以嬌這裡更整潔,不像她家裡亂糟糟的。
這個明顯的區别讓王秋想忽略都難,最終目光定在讓兩個鞋區明顯差别的,一個兩層闆子上。
這個不起眼的兩層闆着竟然有大作用!
羅以嬌給她介紹:“這個叫鞋櫃。”
王秋有些不解:“鞋櫃?”櫃子在哪裡呢?
羅以嬌擺擺手:“不要較真,隻是個名字。”
也是,王秋湊近了點,小聲問道:“嬌嬌,你也教教我布置房間吧。”
她雙手合十的求着。
羅以嬌:“你學這個做什麼?”
王秋面上有些尴尬地解釋:“我有一個朋友。”
哦,朋友啊,羅以嬌明白。
她認真在王秋身上看了看,王秋跟她年紀相差無幾,這個年紀在現在已經可以相親了,人在年紀小的時候對婚姻,對另一半都有無限的遐想,會幻想着經營好婚姻,你來我往,互相付出理解,一日三餐,你接我上下班,我洗手做羹湯的溫馨友愛畫面。
大部分女孩子都有想過這些,羅以嬌也想過。
直到長大了,出身社會,經曆過社會上的摸爬滾打以後,才會明白,想象跟現實出入很大。幻想中的甜蜜溫馨,現實裡一地雞毛。别說接送上下班了,結婚之前說的那些保證能兌現一兩點就不錯了,風花雪月隻在愛情裡生存,柴米油鹽才是婚姻的基調。
反正誰當真誰認輸。
羅以嬌深有體會,但王秋還沒有啊,她現在正是對婚姻抱有幻想的時候,眼裡全是求知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