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媽的為了孩子,真是一片慈愛之心呐。
劉嬸開始給羅以嬌講劉鵬這幾個平時都幹了什麼事。
劉鵬打着哈欠走出門,看見羅以嬌給吓了一跳:“妹妹,你怎麼來我家了?”
劉嬸原本和顔悅色的臉一闆,看着他鼻子不是鼻子的,冷冷說道:“什麼你家,這是我家,你就是在我家吃白飯的,嬌嬌找你有事,你快點去洗臉,洗完臉就跟着嬌嬌去幫忙做事。”
羅以嬌乖巧的補充:“就是這樣。”
劉鵬一點也沒了睡意,對劉嬸說道:“我還沒吃早飯呢。”
劉嬸不耐煩的沖他白了眼:“一頓不吃又餓不死,一個男同志真矯情,出門去地裡刨兩個紅薯啃一啃不就是早飯了?”
一大早的,劉鵬就感受到了深深惡意。
因為他平時遊手好閑,劉嬸對他态度算不上好,但沒有今天這樣直白,就差直接趕他出門了。
羅以嬌捂着嘴偷笑。
她喜歡劉嬸的性子,直來直去的,說話也喜慶,重要的是,她對自己不成器的兒子沒有護着,不像她知道的,有一些當父母的,隻因為是個兒子,就百般溺愛,舍不得說一句重話,哪怕兒子是個混蛋,都覺得沒人能比得上,到了挑兒媳婦的時候卻開始橫挑豎挑。
要是遇上像羅以嬌這樣上門的,一聽讓那不成器的兒子幹活,早就開始指着她的鼻子開罵了。
像劉嬸這樣明事理的親媽難得啊。
羅以嬌不由得看了劉鵬一眼。
劉鵬莫名其妙的:“妹妹,你這樣看我做什麼?”
羅以嬌幽幽說道:“沒事,就是覺得你很幸運。”
劉鵬:???她沒事吧?又開始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了?
劉鵬在家裡洗了把臉,都還沒來得及收拾,就被劉嬸趕出門了。
羅以嬌領着人,走在前面,跟他說起做事的具體流程:“具體吧,也不是很複雜,就是我要去鎮上采買點東西。”
劉鵬似笑非笑:“以嬌妹妹你是真的擅長用人啊。”他不過就是昨天說了一句,她就當真了。
作為村溜子,最重要的就是口舌圓滑,總之就是看人下碟,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誰都是好兄弟,跟人勾肩搭背,說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就差歃血為盟了。
誰聽了這些推心置腹的話不是笑一笑就過了,也沒人當真啊,羅以嬌她是真不客氣啊。
羅以嬌朝他拱拱手:“客氣了客氣了。”
就像劉嬸說的,改造村溜子,人人有責,她這也是在為村裡做貢獻呢。
做好人好事那是應該頒發獎狀的。
劉鵬不說話了。
羅以嬌回家拿了個背簍遞給他。
劉鵬有些狐疑:“很多嗎?”
羅以嬌指了指院子裡的肩挑:“不多,一個人足夠了,你是背背簍還是選挑子?”
有給他選擇的餘地嗎?劉鵬閉上嘴,選擇了背簍。
終于到了出發的時候,他們兩個朝村口走,路過田地的時候,羅以嬌還看了一眼王村長家的土地,能瞧見王秋和餘家偉的身影。
劉鵬也跟着看了眼,嗤了一聲:“以嬌妹妹你等着看吧,餘家偉堅持不了多久了。”
羅以嬌詫異的看了一眼。
“你們不都是一樣的嗎,怎麼還互踩上了呢?”
劉鵬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差點急得跳腳:“以嬌妹妹,這話可不能亂說,誰跟他一樣的!”
啧啧,這是着急了。
羅以嬌明白,就是同性别都會有比較,何況他們還是同樣的作為村溜子,在一個賽道裡,看不慣,排擠對方都是正常的。
她有些敷衍:“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們不一樣。”
劉鵬:...
算了,他什麼都不說了。
到了鎮上,羅以嬌直奔供銷社,直接上了三樓,目标明确的走向收音機的櫃台前,指着那一台擺在架子上的銀白色的收音機,财大氣粗的表示:“這台收音機,我要了。”
落後一步的劉鵬跟售貨員驚訝的看過來。
大件的售貨員已經是供銷社裡見多識廣的了,但平常穿着體面的工人來選購,也會猶豫再三,這是她第一次見到買大件這樣爽快的。
售貨員敬業的提醒:“女士,收音機要有工業券才能買。”
羅以嬌把工業券擺在台上:“我知道。”
大件買的人少,平常都在架子上放着,一年可能都賣不出去兩台,現在有人買,售貨員趕忙收好票,“這台收音機是三春牌的,六十塊。”
相比自行車這樣的大件,收音機比自行車便宜不少,普通工人存上幾個月也能買上一台,隻是買收音機需要工業券,這就限制了大部分人。
羅以嬌取了六十遞過去,售貨員笑眯眯數了數,還幫着把收音機給裝進背簍裡。
一直到出了供銷社,劉鵬還沒回過神,隻覺得背上沉甸甸的。
羅以嬌一個小姑娘,就買上了村裡第一台收音機了?
出了供銷社,羅以嬌又去了一趟郵局,先取了一百塊,連同信一起寄給了顧雨。
回去這一路上,劉鵬都安安靜靜的,隻是偶爾看着羅以嬌的目光有些複雜,這種感覺就像是大家本來都窮哈哈的,貧富差距不大,突然一個人手握巨款,搖身變成了富二代,讓人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他們回去的時候還早,羅以嬌随意一撇,沒有在王村長家的田地裡看到王秋和餘家偉的身影,她還有些奇怪:“他們人呢?”
路過的村裡人提了句:“你們還不知道呢,餘家偉不幹了,說不當村長女婿了,回家去了。”
現在輪到羅以嬌沉默了。
就這麼一會,就有人掀桌了?
她忍不住感慨:“果然,隻有同類最了解同類。”
劉鵬早上說的話,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