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高看了姜渝好幾眼。
姜渝下鄉的時候才十幾歲呢,正是個小年輕,就已經這樣沉穩了,“比村裡好多人強”,就是專指村裡這一輩的村溜子們。
比如王秋之前談的餘家偉,跟姜渝這個城裡人相比,他就是個渣渣,戰五渣!
跟他們相比,姜渝才像那個村裡土生土長的土著。
姜渝完全沒想到村民還記得這些事,笑了笑。
很多人都說他下鄉的時候幹活快,是仗着一張臉,讓村裡的姑娘們幫他幹活,這話不止村裡再傳,就是他們知青點同寝的也背着他說過這些話,姜渝倒是沒反駁過。
村裡的女同志們确實幫他幹了活,做了他應該做的那份活,他隻能幹完自己的,在集體裡繼續去幹,把她們幹的活補回去,後面幹的活不是每個人都看見過,他以為隻有村長和幾個幹部們知道。
羅以嬌拍拍他的肩:“做過的事總會有人能看見的。”
同義的還有:雁過留痕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
姜渝無奈的糾正:“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是這樣用的。”
羅以嬌擺擺手:“不重要,反正你懂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就行。”
姜渝這個人比較正經,就是俗話說的一闆一眼,他有心想說,看羅以嬌這幅滿不在意的樣子,也隻得閉上嘴。
繼續說,可能會讓羅同志不高興了。
走訪完,上午的工作就幹完了。
這一家很順利,現在離中午還有一會。
羅以嬌在他手臂瞥了瞥:“姜渝同志,現在幾點了?”
姜渝露出她羨慕的鑽石手表,手指輕輕在袖子上拂過去,動作優雅又好看,亮晶晶的手表就露出了半個圓盤:“十點十四五了,離十一點差十五分鐘。”
他手指一松開,衣袖又恢複,把圓盤遮住了。
羅以嬌遺憾的收回眼,跟姜渝說拜拜:“那各回各家吧,下午見。”
姜渝垂了垂眼,隻好道:“下午見。”
打完招呼,羅以嬌頭也不回就走了,這十五分鐘都夠她去地裡摘點小青菜了。
她地裡的青菜已經長高好幾尺了,現在正是成熟的時候,綠幽幽的一片在地裡可好看了,冬天也就是這一段時間青菜最多,每天都有各種吃不完的小青菜,等下雪後就開始少了,氣溫越低,青菜就越不長,到過年的時候隻剩下蘿蔔白菜這些耐寒一點的蔬菜了。
她從地裡扯了一捧青菜,一看前兩天掐過的青菜都長冒頭,過幾天又能收割了,開始擔憂起來。
她這一張嘴,就是頓頓吃,大概或許也許一定也吃不過小青菜成熟的速度啊。
想了想,她彎腰又扯了一把青菜,抱着滿滿一抱青菜回去了。
吃過飯,她蹲在檐下把剩下的青菜收撿好,用繩子捆成一把,底部的根都去了,葉子新鮮壯實,看着就青翠欲滴。
于是,等姜渝準時來,赴約“下午見”這個約定,就見她手上不停。
他喊了聲:“羅同志?”
羅以嬌沖他揚着笑:“姜渝同志來了。”
她提了提自己手上的小捆青菜,青菜長短都差不多,她還在繩子上打了個蝴蝶結呢,問他:“姜渝同志,這是我親手種的青菜,好看嗎?”
她完全是按照以後擺攤賣菜的招數來的,把青菜包裝一下,看着就很有賣相。
姜渝仔細看了看,肯定說道:“好看。”
羅以嬌把青菜往他面前一遞:“給你,上次吃了你的肉,這是我的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