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捆青菜在眼前搖搖晃晃。
姜渝有些懵。
這可能是他活了這些年了,收到的第一份這樣“草率”的回禮了。
不提家裡人給的補貼,各種飾品、電器類,甚至房産、店面也是有的,拿青菜當做回禮的還是第一次收到,他有些沒反應過來。
羅以嬌看他沒接,又把青菜往前遞了遞,說道:“接呀,這小青菜是中午我才從地裡摘的,可新鮮着呢,你看看,這小青菜從頭到尾,這青葉子,這梗,生得好不好?不說我還給小青菜做了搭配呢。”
心血和花費的心思,對得住回禮這兩個字。
姜渝下意識把小青菜接了下來,擰在手上。
羅以嬌在他身上上下打量,偷偷笑了笑。
姜渝:這又是怎麼了?
如果不是羅以嬌再三表示他們年齡差距不大,他才二十幾,是正年輕的時候,姜渝都以為他們之間已經有了跨越不不過的鴻溝了。
像現在,他完全不知道羅以嬌在笑什麼。
面對他的疑惑,羅以嬌撐着臉:“我就是覺得吧,姜渝同志的氣質不像是手提這種農作物的人。”
姜渝問:“那我像什麼?”
她手舞足蹈形容起來:“嗯,像什麼呢?像是從書畫中走出來的貴公子,風度翩翩,手上拿的應該是書畫這些文雅之物;或者像是住在深山老林的城堡裡,優雅淡然的豪門公子。”
這也是姜渝氣質偏向清淡一類,他如果是那種風流倜傥的,加上他的财力,那就是無所事事,每天在郵輪上燈紅酒綠,左擁右抱的花花公子,邪魅狂狷,拿錢砸人。
姜渝:聽不懂。
姜渝彎了彎腰,低頭看着她:“羅同志,不要胡思亂想。”
羅以嬌瞪了瞪他:“這怎麼是胡思亂想,我明明是想象力豐富,天馬行空。”
姜渝潦草點點頭,很是敷衍。
手上提着小青菜,肯定是不能帶着去走訪的,姜渝隻得說道:“那我先回去把青菜放下。”
羅以嬌靠在牆壁上,胡亂擺擺手,示意他去吧。唉,果然是隔了一個世界的差距,沒有人懂他,人生啊,寂寞如雪。
姜渝這些天已經充分了解到她的性子,深深看她兩眼,提着青菜先回去了。
等他返回來,羅以嬌正磕着最後半口袋饅頭片。
果然,羅同志平常說話很少往心裡去,也是一個不大愛生氣的人,說哭就哭,說鬧就鬧,一會就好了,是一個心胸很開朗的人呢。
姜渝覺得她這種性子挺好的,凡事不大往心裡去,也就不會憂愁内耗了。
讓他不由得想起了他媽媽林婉,林婉人如其名,是一個非常溫婉善良的女同志,但就是因為這份溫婉,讓她在面對家庭變故後很難鎮定,輕易就被現實擊倒了,甚至要依靠着兒子才能勉強支撐,如果她有羅同志這樣的心性,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姜渝緩緩吐出口氣,朝她說道:“那我們走吧。”
羅以嬌說:“行,走。”
她率先走出門,優哉遊哉的把手插進兜裡,有一種去别人家裡竄門的意思。
她沒有别的想法,就希望下午和接下來幾天的走訪順順利利。
“姜渝同志,你想不想跟我打賭?”
“不賭。”
羅以嬌:“你還沒聽一聽要賭什麼呢?”
姜渝很認真,一字一句說:“我知道,但是賭博不好。”
絕了,不賭就不賭。
羅以嬌氣鼓鼓的,重重的邁開腳步,跟姜渝拉開一點距離,用行動表示自己在生氣。
姜渝眼裡閃過笑意,不急不慢的跟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