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把姜渝登門的事說了。
幹巴巴說完,劉鵬也沉默下來。
他抹了把臉,從羅衛仁沉默的态度中品出了一點異常。
“你們是不是早知道那姜渝的心思了。”劉鵬越想越不對勁。
羅衛仁是什麼樣的人,沒有人比他們穿一條褲衩長大的夥伴更懂,他們兄妹兩個雖然不合,但羅衛仁本身是一個講義氣的人,不然他也當不了村溜子的大哥。
一句話不說,那就是說了很多。
那些話,都是無聲的流淌。
相反,如果他說幾句,或者陰陽怪氣幾句,那才是正常的羅衛仁。
他不由得感慨:
這麼短的時間,事情就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嗎?
其實羅衛仁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其實也不簡單。
反正他們家裡人現在也搞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說不清楚就幹脆不說不問了。
他要臉。
總不能告訴劉鵬,正是他的好妹妹一開始想拐别人,但拐到一半,又準備放棄了,荒謬的說要跟别人拜把子,認大哥。
至于為什麼他們還能共處,說說笑笑?
不是說了麼,做不成夫妻,可以當兄妹。有情人終成兄妹。
羅以嬌做的事,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說不出口。
但,有些話他還是想對好兄弟說一說:“你年紀也不小了,該讓嬸找找媒人同志給你介紹個對象了,附近村裡的你有沒有想法?”
劉鵬沉默下來。
羅衛仁拍拍他的肩,有些話不用說,但他們兄弟們心裡都明白。
一場沒有說出口的話消弭在無形中。
劉鵬陡然放松了身體,朝後一仰,躺在草地上:“沒錢怎麼娶媳婦。”
羅衛仁:“種地。”
劉鵬一下子坐起來:“怎麼說,你有什麼消息?”
“哪兒來的消息,你用腦子看。”
王村長跟村幹部們這兩天一直在田間地頭上打轉,還專門找了王秋來做登記,村裡都在猜測,但隻要多觀察觀察他們的路線,待過的地方,手指的方向,聰明的人心裡已經隐約有了方向。
他們這些村溜子腦子靈活,不拘一格,看着像是不學無術,其實腦子都不差,順着一個思路下去,腦子裡就有了結論。不止是他有猜測,村裡應該不少人都猜測到了。
今天去地裡的人都多了。
劉鵬摸了摸腦袋,沒有注意到這些:“人多了嗎?”
羅衛仁黑着臉:“自己去看。”
别人都在關注大事,隻有他糾結于兒女情長。
一點也沒有他們村溜子該有的潇灑。
劉鵬有些心動,屁股底下徹底坐不住了:“那我去數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