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永德夫婦打算先問一問羅以嬌在做決定。
秀禾村跟他們河西村離得遠,一來一回半天的功夫就耽擱了,就算張蘭同志那裡有什麼消息一時半會也傳不過來,隻能等過完年,親朋好友竄門後打聽一下了。
張英想着回頭見過了羅以嬌,把事情先給她說一說,聽聽她的看法。
她抱怨兩句:“這要是家家戶戶都安裝了電話機,不管是問事還是别的,打一個電話就說完了,哪裡用這麼麻煩。”
羅永德從實際出發:“一台電話機上千塊,誰家能安裝得起。”
他們不能,普通職工家庭也不能。
他二弟和弟妹兩個正式工,還要去郵局打電話、發電報呢。
有這種好事,職工家庭頭一個安裝。
張英沒好氣撿起毛線團,想想又便宜了他,撈起地上的菜幫子擲過去:“我能不知道?還不興讓人想想了?”
真掃興。
人如果沒有夢想,那跟鹹魚有什麼區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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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啦A夢姜沉吟了會,表示要學一學。
幼時家中富裕,母親出手大方,像蛋糕這種西式點心也常買來吃,家中逢祝壽過節還會請廚師上家中來操刀,除了蛋糕,姜渝還吃過許多國外的名菜。
後來這種奢靡禁止,大家都不再提起,姜渝也把這些往事埋藏在心底。什麼蛋糕、國外名菜,他都差點快忘了,直到現在被羅以嬌提起來。
他幼時聽廚師提過,做蛋糕其實不難,食材都是身邊普通的材料,比如小麥面粉、糖等,主要是工序有點複雜。
據他所知,會做西點的廚師現在還在世,要想打聽做法也不難。
看他沉思,羅以嬌湊近了過去,一下站在了姜渝面前,感歎道:“哥你睫毛真長啊。”
太親近了。姜渝忍不住後退兩步,耳朵紅成一片。
他定了定神,不像從前一樣被吓住,說道:“你也是。”
羅以嬌踮着腳,沖他嘻嘻笑。
站立的時候,她故意站立不穩,身子東倒西歪幾下,姜渝連忙拉她,她順勢拉住了姜渝的衣袖。
姜渝哪裡還不明白她是故意的。
他說不出什麼重話,好一會才憋出句:“你、你可真皮。”
皮實的女同志他也見過,尤其是小時候,男男女女都留着短發,穿着灰撲撲的補丁短褂子,在院子裡瘋來跑去,那是純皮實,打眼很難分清楚男女。長大後,性别特征顯現,男女差距開始明顯,男女同志也基本不在一處玩了,他看見的女同志都是溫柔、潑辣這些面了。
羅以嬌不一樣。
她一個人就能千人千面。
羅以嬌反問:“你不喜歡?”
在她看來,這可是她跟她哥感情更進一步的證明。
還記得一開始,他說話都跟她保持着距離。那時候多生分啊。
打打鬧鬧,兄妹感情才會好!
姜渝為難情的撇開臉,不好回答這個問題。說過了,會不會顯得自己一個男同志過于輕浮了?
羅以嬌看他不說話,追問:“哥你說啊。”
你說啊你說啊你說啊。
羅以嬌胡思亂想,他不說是不是表示跟她沒這麼親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