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這一路上,大家都挺高興的。
他們小的高興,是本身就沒有煩心事,自然也就稱不上心情暢不暢快了。但羅永民跟梁蘭蘭就不一樣了,組建了家庭的同志們,每天的煩心事可多了,三言兩語都說不完。
像最近因為大哥羅衛星的事,家裡已經許久沒有過笑聲了,梁蘭蘭同志不高興,羅永民同志當然也隻能跟着觀鼻不語、嚴肅正經,不然梁蘭蘭同志該從對兒子生氣變成對他生氣了。
她或許還會想:我這樣不高興了,你還在我面前開心,是一點也不把我放在眼裡嗎?還是覺得自己在多事,在破壞家庭團結。往深處一想,可能更傷心了,覺得自己都是為了這個家,但真正為了這個家着想的隻有她,羅永民同志這個本來應該跟她共同進步的人反倒成了甩手掌櫃,幹脆撂開也不管算了。
連過年走親戚竄門,梁蘭蘭同志身上都帶着一身低氣壓。
羅以嬌偷偷給老太太塞紅包的時候,老太太都偷偷問她:“你媽這是生誰的氣呢?”
她如實說了。
反正不是生她氣,她坦蕩大方。
不是生老太太氣,她也放心了。
現在像是解決了心頭大患一樣,梁蘭蘭同志都跟羅永民同志說說笑笑。
羅傑瞠目結舌,拉着羅以嬌,朝前面努努嘴:“二姐,媽這是怎麼了?”
“事情有了解決辦法,她開朗了。”羅以嬌總結。
羅傑一喜:“真的?”
羅以嬌點頭:“真的,但我奉勸你到時候離遠點。”
免得血濺到了身上。
她隻說事情有了解決辦法,沒說事情解決了。一字之差,千裡之别。
羅傑吓了一跳,蹬蹬後退兩步:“真的?”
羅以嬌:......
她冷眼看他一眼:“不是現在。”
什麼人啊真的是,一點也沒有兄弟姐妹的友愛團結,她的一片好心都喂狗了。
羅傑讪笑兩聲,憨憨的撓撓腦袋。
回村後,趁着天還沒黑,羅以嬌先提了花生去大伯家裡,把大舅母的話轉達,被大伯母張英塞了一口袋的零嘴,什麼餅幹糖果,什麼貴往她兜裡塞什麼。
大伯家裡今天也有客人,她堂姐羅紅年年都是今天帶着孩子們回來,去年梁蘭蘭同志沒回來,他們沒去梁家,羅以嬌過來見過人,今年去了梁家就沒見過了。
她朝屋裡看了看:“堂姐呢?”
張英:“下午就回去了,說是有事。”
羅以嬌點點頭,也沒問。
現在家家都仿佛有了門路,一個個摩拳擦掌,有事太正常不過了,畢竟都是為了來年掙大錢做準備呢。
她從大伯家出來,溜達達的往回走。這個天到處都是光秃秃的,難得才能找到點翠綠出來,風呼呼吹得人怪冷,羅以嬌緊了緊棉衣,不敢在外邊多待,匆忙往家裡趕。
到燒晚飯的時間,家裡就兩個男同志,梁蘭蘭同志沒讓他們幫忙的心思,在竈房裡收拾了一圈,拿着海帶、蝦米什麼的走出來,正想招羅傑來問問,正好羅以嬌走進門。
她舉舉手:“你這些東西哪裡拿的?”
羅以嬌看了眼:“買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