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滲透法扶塵淩亂發絲,兩束目光彼此交織重疊。
拇指按住他的腦門,向下順勢流動而去,像是河流、于歲月中照舊沿着折痕前行;又若前赴後繼、繼往開來之嶄新開端。
喉嚨處炙熱雙唇掠過,萬物盯着身下的人兒。
他長得像師尊。
或許是被弄得癢癢的很是不舒坦、法扶塵扭動着腰肢、殊不料想的萬物早已牽扯住他的衣襟,将其最外層的扒了下來。
雙手被修力作成的鐐铐禁锢的難受,他雖詭物之魂但終究是人道行走久矣;心态早已與千年前有所不同。
“小物,你若是不明白的,不如交給我如何?當初……”
他開口懇求,調調中帶着不可抑制的撒嬌口味,宛若幼鳥雛鳴,但凡是别的女子或者什麼,定會被勾搭的心裡癢癢。
話音剛落,他覺得自個兒脖子被鉗住,喉結剛好卡在萬物的虎口處,動動,便是困苦後的爽感。
當初的、不似這般;法扶塵對此有些許介懷,想要再試探着開口,便聽其言。
“法扶塵,從開始到現在、到我依舊記起你,你對我來說遠不是戴行可以比拟的。”萬物移動手掌,從他脖頸處一路向上,先是捂住他的眼睛,将他對于心中所渴望的牽挂斬斷。
“法扶塵,這是你的世界陣場,你是知道的;我愛慕的,是戴行。”萬物嘴唇輕落在他耳畔,字字誅心,卻依舊是暢快淋漓的說了。
不知為何,她心裡有些許個期待,就好似想要他也說出些會自認為讓自己傷心難過的事兒。
“不!”
不曾想到,法扶塵并未悲傷或者憤然反抗。
反而是坦然,他心口像是憋着一股子氣,現在聽萬物這麼說着,終有感巨石落地般的輕松感,他内心燥熱,肝火旺盛燒灼的雙唇發澀。
然并不礙言語說辭,隻是吞咽着本就匮乏的水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愛的隻是我的外表,但萬物,我從來不擔心,因為隻有我才可以找到你,才會一直陪着你,其他人,那些碌碌無為的人道不過是區區百年不足的壽命,對我來說有何威脅?”
萬物眼中升起不悅。
“萬物,你是最清楚的,就算是戴行,他也不會天地同壽,而你不一樣,這世間風雲變幻、白雲蒼狗,對你來說不過是呼吸般的存在,向來不值一提,你為何總是執拗的隻想着戴行?他隻是個人、再者,他不是你一個人的人!”
被霜雪般白皙雙手覆住雙眼的法扶塵并未猶豫半刻,将自己的想法盡數脫出。
世間變化,是他從來都不懼怕的東西。
感覺萬物像是怔住,被他言語措辭激的呼吸也是急促;法扶塵心狠心恒、握掌指尖,引出先前從萬物身體中搶奪而來的東西。
不容她伸手搶奪,法扶塵迅疾将“源”控于掌内、植入屬于自己的“詭道”修術。
雖說自個兒居高臨下、怎麼看法扶塵都處在劣勢,可要害在其手到底還是難做;萬物眼疾手快、奈何強龍難壓地頭蛇,她被人控制住僅需失去心源即可。
見着對方是發了瘋,萬物并不打算束手就擒雲雲一類。
心源碎了,這樣于自己也不算壞!
況且,他隻知道這東西是重要的,但對于自己來說,他……
然則來不再想其他的,法扶塵雙手向前輕輕揮舞便順勢掙脫了萬物凝結的鎖鍊,耀武揚威般坐起正對着萬物的雙眸。
他嘴角露出絲笑意,胸/膛處高低起伏;看得出,他是忍耐的多時了。
“萬物,你真是……開始,我還覺得可以接受與其他人兒共存在你身邊,可現在,這是我構建的世界,為何還要這麼窩囊?”
法扶塵不斷摩梭着被勒出血迹的手腕兒,見她也不害怕,便越是放心。
他驟然出手握住萬物瘦細的脖頸,如她先前般不斷用力。
于此,萬物操作光劍欲将其千刀萬剮、奈何對方已然對着心源出手,那東西傳來的陣陣痛感頓時将其滲透,刺入骨髓!
獵人與獵物的反轉往往就在瞬間;萬物伸手握住法扶塵手腕兒,道,“你要是想動手,早就該動手了,何苦忍到現在,先前師尊從我這兒取走了那份……”
“我當然知道。”
法扶塵并未松開鷹爪般的手掌,他另隻手從容不迫将自己淩亂的發絲别回耳後,再蹭上萬物臉頰,“神道那個老東西跟戴行的回來脫不開什麼關系,昔日的救世主與禍根為伍,這剛好可以給我一個借口。”
“況且。”法扶塵滾動着喉嚨,盯着萬物的手臂,順勢握住她小臂用力拉扯到,“這些年,人們将我們族類視作是威脅,今朝也算是得到了報仇雪恨的機會,難道不是嗎?就連你,你明明應當是一視同仁的,也要站在人道那邊,你知道我的心嗎?”
“我的心,已經被你碾碎成渣滓了!”
話音未落,法扶塵松開擒住萬物的手,轉而召喚出她的心源,淡然冷漠,眼中寒光乍現,笑道,“你還沒能記起我們間的事兒,如此,我再來幫你回憶下可好?”
擡頭凝眸,萬物眼睛被陣陣斑斓修力滲出的顔色刺痛的難受;她隻覺肚腸像是被人拿東西攪動般惡心,頭痛的宛若被千軍萬馬踩踏過般,試圖擡頭,可法扶塵卻将她一把推倒在地。
她勉強睜開眼,周身竟脫離了那片對峙的碎石沙海,而是重新回到了那片深不見底如同深海的森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