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撚起塊世界碎片,而後化作灰燼消散。
“我有吞噬的能力,自然不會擔心修力不足或者别的什麼節外生枝的事端,我隻需要創造;這個世界,卻是摻雜了過多的私心。”
“不過。”
法扶塵沙啞着喉嚨,“你喜歡我,我很知足。”
“我很早就說過,我容許你,愛我和任何…人…和人道歸屬于的世道。”
他坦然,反手握住指向自己的劍尖,熾熱的血液順着袖口滑落,滴在地上、或者滲入身體。
“師姐!”
見着師姐有些收手不幹的話頭,燕克冬迅疾跳出來,他首個不同意。
指着松口氣的法扶塵怒道,“他都那樣了,為什麼不殺了他!難道師姐容許别人随意踐踏嗎?師姐,今日,就算是你原諒了他,我也不會!”
說罷,燕克冬竟然真的揮着拳頭大步向前,他蓄積着單純的、屬于人的原始氣力,對着法扶塵俊秀的臉狠狠甩落。
師弟向來是性子急躁,萬物心裡當然有所盤算。
她倒也不想出手制止,心裡清楚着、法扶塵當然不會讓他打中自己。
“咚!”
穩穩接下拳頭的法扶塵巧妙閃躲過萬物長劍,“師姐并不打算處置我,怎麼?輪到的你?”
“輪不到我?”燕克冬将聲調拔高幾個度,時而壓抑着嗓子時而聲線高昂,刺得人心裡不爽快,“小師哥,你這話的意思是說、你已經欠揍的需要讓人排隊了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能不能多占幾個位子?這三五兩下的,可不過瘾!”
“哦。”法扶塵操作着修力将傷口愈合,陰翳臉上滲出絲壞笑,“原來師弟是喜歡排隊?真不知道在師姐心裡~是你在前面~還是我~在~前面~”
打架的壞處是往往伴随着死傷慘重的慘重。
但不打架的壞處往往更多。
比如,明明沉悶壓抑着的氛圍,光劍蓄力壓迫之下,無論如何都不好收手的環境被二位小人兒三言兩語的嘴巴吵得七上八下。
萬物聽的頭疼,伸手引出自己的“心”想試試看能不能打碎這道虛僞世界。
誰沒想,就在萬物催化修力的瞬間,原本趨于消散的世界竟然悄然重組。
速度之快是三人都未曾料到的。
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作為持有者主體的法扶塵,他顧不上嘴皮子越發利落的燕克冬,擡手将支撐空間的修力愈漸平穩。
可,事态變化已全然不是他個人所能掌控。
或許是搭建世界的陣場不夠穩固、也或者是分化的持有者愈來愈多,世界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内誕生出了類似“自我”的狀态。
它憑借浩瀚破碎、時不時漏下塊巨大白色晶體的天空瞪大了眼睛,仿若是個無人看護的小嬰兒,嗷嗷待哺、等待着有人将它安撫。
伴随着地崩山搖的坍塌聲,燕克冬率先護到師姐身側;雖然她的護盾看起來比自己的更為堅固,可殷勤還是要獻的。
他背靠背,牢牢守護着師姐。
“這不是你的軀體嗎?”
轉眼看向法扶塵,他竟不知何時被從“世界”上空洩露出的白色晶體所吸引,整個人就那麼像個風筝一般的飄蕩在空中,勉強的不随着修理氣流搖曳;瞳眸、神情光彩渙散,像是死了。
“嗤!”
燕克冬聽到師姐叫聲,趕忙回首将她扶助,可師姐竟然又吐出大口的鮮血,這該如何是好?
黃豆大小的汗珠顆顆掉下,燕克冬猛覺身子陣陣劇痛,漸隐而生、拉扯着他的身體,就像是有什麼力氣極大的歹人、在瘋狂的撕扯他的頭發一般。
他望着面色逐漸蒼白、雙唇緊咬沒了血色的師姐,她滿臉的疼痛已然不是憑自己的努力就可想到的。
“師姐!師姐你沒事吧!”
“不…法扶塵…為什麼我能感受到法扶塵、他身體為什麼儲存着這樣多的修力!”萬物捂着胸/口,如千刀掠過萬箭穿心。